識卷宗真假貽笑大方,亦即是說焦大人言下之意是這份卷宗在馬尚書手中時便已經是假的了,那麼孫鎮撫取得這份卷宗也必是假的,何來孫鎮撫偽造之說呢?」
焦芳傻眼了,這種時間上的先後和邏輯上的錯誤自己居然沒弄清楚,太過心急將馬文升拉下水,結果卻鬧出了這麼個漏洞來。
宋楠回列拎過那隻木箱來,從裡邊翻找出那份假卷宗朝周圍示意道:「這份被稱為假卷宗的上面有著馬尚書的圈點評價,也是說,卷宗的真假和錦衣衛南鎮撫司無干,無論真假,都是馬尚書親手交給孫鎮撫的,這一點大家同意麼?」
群臣嗡嗡點頭,這一點毫無疑問,馬文升圈點在前,孫玄取得在後,若是假的,自然是在馬文升手中便是假的了,跟孫玄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宋楠將卷宗湊到馬文升面前輕聲道:「馬尚書,這上面的評語和圈點可是您的親筆?」
馬文升覺得自己被宋楠賣了,心中惱恨不已,但當著眾人的面,自己的親筆圈點也無從抵賴,點頭道:「確實是老夫的字。」
宋楠啪的將卷宗一收,拱手對正德道:「皇上,至此,吏部侍郎崔秀等告南鎮撫司孫玄捏造證據誣陷吏部官員一案可算告破,很明顯孫鎮撫無不當之處,問題出在吏部之中,吏部提供的卷宗證據誤導了孫鎮撫辦案。」
正德點頭道:「原來如此,可是,朕怎麼還是覺得還有很多的事沒弄清楚呢。」
宋楠點頭道:「皇上說的對,還有很多的疑點;其一,這卷宗到底是真是假;其二,若為假,何人所寫,目的為何?其三,馬尚書為何故意以假亂真,這都是本案水落石出的關鍵。」
正德道:「你不是有了結論了麼。」
宋楠道:「那是自然,皇上交代的事情臣豈能不一一查清;首先這份卷宗的真假已有定論,根據筆跡的核對,確實不吏部書吏和其他相關官員的筆跡,也就是說,負責官員補缺事宜的吏部官員從未寫過這份卷宗,有人偽造了這份卷宗呈遞到了馬尚書案頭;事實上馬尚書接到此假冒卷宗之後便已經察覺,馬尚書懷疑是吏部有人作祟,加上南鎮撫司忽然介入此事,馬尚書便選擇了靜觀其變,以免打草驚蛇;當案件移送到我北鎮撫司之後,馬尚書約見了臣,將他的懷疑盡數說出,這一點臣可為馬尚書證明。」
群臣又是一片譁然,驚訝的不是馬文升辨別出卷宗的真假,而是馬文升居然會約見宋楠,尋求跟宋楠的合作,這一點很多人表示不能相信;經過彈劾八虎之事,外廷眾文官對宋楠也算是恨上了,平日說起宋楠都是一片唾罵之聲,馬文升罵的最厲害,又怎會尋求跟宋楠的合作。
仿佛為了解決眾人的疑問,宋楠特意問馬文升道:「馬尚書,我說的可是實情?那日柳家酒樓的包間中,你是否將此事告知於我?當著皇上和眾大臣的面,我要你親口說出此事。」
馬文升焉能不知宋楠這是在往外撈自己,雖對宋楠無好感,但這是自己擺脫昏聵老邁的彈劾的機會,焉能不應。
「啟奏皇上,確有此事,宋大人請老夫保密,裝作不知情,以免打草驚蛇,所以老臣剛才在皇上問話時模稜兩可,便是想配合宋大人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還請皇上恕罪。」馬文升正色道。
正德擺擺手對宋楠道:「繼續,然後又如何?」
宋楠道:「皇上,既有假卷宗,則必有真卷宗,真假卷宗絕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馬尚書的案頭,臣推斷當馬尚書手頭的卷宗被證明是假的之後,真卷宗必會現身,只有如此才能證明馬尚書的昏聵老邁之舉,於是在馬尚書的允許下,臣帶人去了吏部衙門尋找,果然在馬尚書的案頭發現了這本真的卷宗。」
宋楠彎腰從木箱中抽出一本卷宗來,揚了揚,遞到崔秀面前道:「崔侍郎,這份是否是真的?」
崔秀雖滿腹狐疑,但打開看了數眼點頭道:「沒錯,正是我經手的官員考選履歷,是我手下一名書吏所撰寫,本人核對呈給馬尚書的。」
宋楠道:「好,崔侍郎可記得這本卷宗是何時呈報上去的?」
崔秀道:「正月十六。」
宋楠點頭笑道:「好記性,我這裡有馬尚書公房中書吏的來往公文登記賬目,皇上請看這份公文的接受日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