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見殿下對他說話。」
好在並不用聽的,搭眼一看,梁未已坐下來,王富貴無奈也打橫陪坐,賣蒸菜的夫妻喜歡了,殿下吃的高興,就是不要錢的招牌。把蒸籠的里的菜撿最好的,一樣一樣送上去。
車陽、柏風暗中護衛,還有小廝磨劍、礪刀在側,梁未腰中也有劍,他放心的大塊朵頤。坐的方位不錯,堯王一面吃,一面不時的越過北城門眺望白虎嶺。
漫山連碧、草木茂密,漫長的橫斷山脈只能看到一角,但林木豐富之中內蘊充足的氣勢,有如寶藏一角撲面而來。
它提醒梁未,這鬱鬱蔥蔥之外還有大片的土地,不管是丹城的財富,還是草原的遼闊,它都屬於大梁。也再一回激起梁未數年前定下的志願,國土不容缺失,邊將應該自律而橫強。
而不是像身邊作陪的王富貴玩忽職守,還總心存僥倖,認為朝廷查他不著。他不是來守邊城的,分明等於朝廷養紈絝。
堯王想到這裡,神色里又不悅一掠而過。但是,又一回和剛才的不悅相似,一閃也就過去。
王富貴就再一回沒有察覺到原因,反而沾沾自喜,以為路邊的飯菜不合殿下品味。不由的在心裡暗囂,這是殿下自找!
……
街上因為梁未的熱鬧,並不會影響到不在北城附近的丁家客棧。殷若當然也就不會知道。但是梁未的怨氣,少東家哪怕還沒有見到殿下第二面,也結結實實的感受到。
雖還沒有查明賜婚聖旨與殿下的直接關連,但被迫離家總算與殿下有關,誰叫聖旨上寫的是殿下的名字呢?
青鸞送上溫好的白水,殷若的珍珠粉吃的就很是開心。
一口服下,把空碗交還給青鸞,取過帕子愜意的擦拭著唇角,殷若笑眯眯道:「我心神不寧的,殿下像是又肉痛他的二十多兩銀子了。」
青鸞「義憤填膺」狀:「要麼就是小曲將軍在念叨咱們。」
每天從曲瑜手裡討銀錢,曲瑜的臉色都足夠產生一百個笑話。青鸞每天回來模仿曲瑜的臉色,是主僕當下的一大開心事情。
於是說完,主僕笑成一團。殷若捂著肚子喊哎呦:「我也有出氣的這一天?太痛快了!殿下你別急,別看我現在大吃大喝費你的銀錢,過幾天也讓你痛快痛快。」
青鸞歪倒在椅子上樂不可支:「這兩天的傷藥錢我沒有白要,我側面的打聽過,小曲將軍身上的盔甲不可能有飛虎甲好,而他還很在乎。等到送去盔甲,保證他從此見到我的眼神大變模樣。」
傲氣的一昂下巴:「不過送他可不行,除非他花大價錢,還有他鄙夷我似乎有多貪財的眼神,也得算個價錢。等有個合適的數目,少東家,咱們才再幫他運一套。」
「單運一套?跋山涉水的那可貴了。」殷若笑容可掬:「一套可不值得做生意,不過殿下加上他帶來的十二位貴公子,再加上他們的跟隨,每人都買至少一套的話,雖然不見得都買最好的那種,倒還可以談談。」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嘲笑梁未,是這兩天找出來的樂趣。青鸞正要再接上幾句,趁著能占殿下上風的時候,和少東家好好的樂一樂,就聽到房門外面,馬大和人說話。
「您找哪位?」
一個中年人的嗓音道:「我叫殷貴,聽說有一位遠路來的施三少東家在這裡住著……。」
殷若愣住。
殷貴是她的堂叔,同時也是擁護銀三少東家的人選,按說殷貴找到這裡不奇怪。但是,就如別的人家不敢在丹城和金殷兩家搶生意一樣,殷家在北市的店鋪,保證的是紅花等貨物中轉便利,並不是一定要和陳趙兩家搶人。
坐立不安的感覺再次強烈,殷若知道不是她的玩笑話起作用,而是家裡出了事情。
趕快對青鸞一點頭:「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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