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的轉回去。
……
夜晚來臨。
歇息的鼓聲響過。
軍營內一片寂靜。
帳篷扎在一處應該悶熱,但山中夜風涼爽,壓得住蚊蟲,睡覺並不困難。
殷若睡的正香,讓一陣亂聲鬧起來。她揉揉眼睛,頓時興奮:「青鸞,又打仗了嗎?」
青鸞一個激靈爬起:「偷襲?」
殷若嘻嘻:「如果是偷襲,會有示警聲,這只是一部分的亂,是殿下偷襲別人。」
「可是,這動靜像在營內,像在殿下那裡。」青鸞側耳聽著。
殷若姑娘的帳篷就在殿下帳篷隔壁,她也聽出來。不由得心頭一緊,未知的恐懼感攝住心頭,急匆匆穿上外衣跑出來。
見殿下王帳燈火通明,果然是殿下這裡有喧鬧。如果是軍事會議,只會燭火多,卻不會嚷嚷聲也多。
行刺?
殷若瞬間想到,氣急敗壞的再跑進王帳之中,守帳篷的人自然不會攔她。
梁未面容平靜的斜倚案幾,支肘斜視。殷若一口氣到他面前,從頭看到腳,見不到傷痕,脫口道:「謝天謝地。」
梁未差點兒笑出來,殷若又看周圍。地上跪著司家所有的人,分成兩撥。以淚人兒司秋芸為首是一撥,另一撥是個黑衣女子,面容稚氣。
殷若認出這是司秋芸的雜役丫頭,張口結舌道:「司姑娘也會行刺殿下?」
「你血口噴人,我沒有……」司秋芸放聲大哭:「小霞是我半路收來的丫頭,她賣身葬父,我就收下來她,這事情不是我指使的……。」
「就是你!」
叫小霞的黑衣女子一字一句地道:「姑娘恨殿下始亂終棄,每天長吁短嘆,說沒有辦法挽回,命我刺傷殿下,就可以侍奉湯水當個好人。姑娘還說,銀三姑娘是邊城的野人,不會做好湯水。」
她也放聲大哭:「我是個鄉下姑娘,如果不是姑娘對我說這些話,我上哪裡能知道。」
司家的人一起氣得直哆嗦,碧杏跳起來要去打她,罵道:「下賤的東西,姑娘一片好心收留你……。」
「啪!」
過來一個士兵,一巴掌把碧杏打倒在地。碧杏手捂面頰,半歪在地上,淚眼汪汪對著梁未投去,身子細微的挪動一下,媚態婀娜而出。
鎮國公的風流,很難不漫延到全家。
殷若錯愕的望著她,再不敢置信地望著殿下。
她知道名門大族內有藏污納垢,但殿下潔身自好——除去對殷若以外。但對殷若的騷擾也沒有一般的登徒子過分——殷若對達官貴人的印象就此扭轉。
到司姑娘這裡,又來一個扭轉。
這這這,這不是司姑娘的貼身大丫頭嗎?
她的目光里有太多的震驚,梁未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個眼光,也沒有投向碧杏。
這等不辦事的探子,梁未隨手也就丟棄。
司秋芸望著梁未的笑和眼光只對著銀三,心中如無數刀攪過。再看看碧杏的風騷模樣,更覺得丟人萬分。大家的姑娘都會適時暈倒,但小霞指責她的罪狀不小,她要是暈過去,別的人沒有身份,誰能為她辯解?
強撐著,司秋芸與小霞對嘴:「賤人,我司家滿門忠烈,在朝中為官的人不計其數,我有家裡教養長大的丫頭,還有奶娘,縱然有話,也不會對你說!」
小霞冷笑:「姑娘好大的忘性,那我提醒姑娘吧。姑娘在首飾匣里放著兩包子毒藥。一包是讓奶娘購買的砒霜,拿藥耗子當藉口。另一個玉瓶,藏在首飾匣中的夾層中,是姑娘的必殺手段。姑娘是不敢殺殿下,但要殺誰,也很清楚吧。」
又對著奶娘大聲道:「姑娘有上好的毒藥,為什麼還要你買砒霜,可曾想過若毒死銀三姑娘,是誰頂缸嗎?」
第一百五十二章,誰是頂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