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之下一碰就碎,碎後成雨,雨中帶著各種各樣的氣息,讓人摸不著頭腦。
「什麼玩意兒?」
奔跑中沒有感受到威脅,色蘇發現周圍星點開始快速流動,方向全部集中在身後,越來越快。
「發生什麼了?」
內心疑惑,身體如閃電般前進,色蘇忍不住回過頭、想看看結果。
一看就傻了眼。
四面八方、億萬萬星點如蜂群歸巢,全部湧向破寶之地,十三郎砸過來的哪裡是什麼寶物,分明是各種妖獸的卵!
卵破了,湯湯水水灑落四方,
「嗷!」
數十頭大小妖獸瞬間癲狂,悽厲嘶吼透出生生世世無法磨滅的仇恨與怨毒。星海當中,獸群在那些湯水、嫩胎當中稍做徘徊,紛紛把頭顱轉向內里。
那是什麼樣的目光呵!
色蘇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此時此刻,當他與那些被仇恨充滿的目光相對,領略到那些實力遠遜自己的妖獸心中仇恨的時候,感覺整座山壁都塌了下來,滿滿驚惶。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耳邊轟鳴聲起,數十頭妖獸再次衝鋒,相比色蘇的速度遠遠不及,卻能死死咬住其不放,窮追不捨。
「啊!啊啊啊!」
身形在洞府中閃爍,色蘇胸膛幾欲炸開,裡面充滿的全是怨、全是憤。
就像十三郎看出其意圖一樣,色蘇瞬間明白了十三郎的計劃,覺得委屈、荒唐、而且可笑。
明明是十三郎捉的獸群,它們卻把自己看成仇人,不共戴天。
明明自衛產生誤傷,它們卻堅信自己才是兇徒。愚蠢到極點。
明明其那些妖獸速度不快,還時常發生撞擊擁堵,可就是甩不開。
明明它們實力不值一提,卻一點都看不出畏懼,窮追不捨;最奇妙的是,明明自己抬抬手就能把它們殺光。楞是不敢去做。
沒時間,沒時間啊!
幻法干擾阻止不了妖獸,色蘇自己反而需要格外小心;星點對妖獸影響本就不像修士那樣嚴重,再有這麼多妖獸種類,難免會有天賦出眾者,只要一隻辨出方向,其它都能如影隨形。
最缺的就是時間,哪有閒暇與那些愚蠢的妖獸糾纏。
很快,色蘇發現這句話是錯的。當前他需要的不是時間,而是空間,足夠大、遠、幽的空間。
洞府陌生施展不便,色蘇仍比妖獸快的多,只要有距離,甩開妖獸不算難事,可惜洞府雖深也有極限,岔口很多不能一下子走完。再說這個洞畢竟是十三郎挖出來,怎麼著都比色蘇占便宜。
更要命的問題隨之而來。星點不停朝破卵處聚集,洞府內部越來越乾淨,意味著能夠干擾對手的因素越來越少;等到神識能夠自如運用,等到那群螞蟻布置妥當,他往哪裡跑?
到這一步,色蘇越發不解。明明十三郎是化神,且只有單身一人,自己堂堂生境大能,竟然被他追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天理何在!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當結果出來。人們看到效果神奇,驚佩嘆服為之感慨,卻忘了準備的時候,有多少人被那些繁瑣、看上去不是太重要的細節心煩意亂,半途而廢。更何況,為人所見的神奇只占事先準備的一小部分,還有許許多多思考、計算、勞動乃至戰鬥沒派上用場,成了無用功。
所謂智者,其實是有一點一滴積累,一絲一毫不厭其煩的工作累加而成。
天才?
世上哪有什麼天才。
想不通,想不透,想不明,理不順,前方終見絕壁無門,悲憤色蘇豁然轉身,套不了、也不肯再逃。
「蕭十三郎!」
「別叫別催,這就來了。」
隨著一聲回應,不可思議的一幕展現在色蘇面前,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那些被仇恨沖昏了頭的妖獸竟然停了步,依次排開將通道堵死,同時如眾星捧月般護住一獸,送出一人。
被護住的是一條大地之獺,縮頭縮腦一臉膽怯的樣子,推出來的人當然是十三郎,笑吟吟的目光根本沒看色蘇如何,而是朝那個球球招呼。
「辛苦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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