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牙木的話,十三郎許久沒有說話。
十年聽起來是個很長的時間,然而對修士來講,它不過是短短一瞬,真正可謂是彈指即過。
十三郎以現在的速度趕往妖獵森林最外圍,大約需要十年。
從他認識院長到潮汐最後一次分別,恰好也是十年。
據鬼道的估計,從潮汐之日算起,他如不能及時突破,距離輪迴的長度,也是十年。
十年,能在外域找到人?
或者換個角度,就散他現在就找到人,十年時間能做些什麼?
冷玉為什麼被通緝,十三郎心裡大致有數,除了叮噹,多半和他有關。冷玉為什麼只餘十年,魔使已告訴他原因,當時可以不信,如今卻得到證實。
因為所以,十三郎愈發沉默。
死一樣的沉寂中,馬車在沒有人催促的情況下跑得更急,隆隆駛過不過多遠距離後,十三郎幽幽開口,問道:「少飛沒來嗎?」
「他呀……咳咳……」牙木又一次磕巴,心裡痛罵自己是掃把星轉世,一條好消息都帶不來。
十三郎說道:「在道院的時候,我見過陸默。」
牙木微楞,隨後明白了他的意思,嘆息說道:「少飛被貶幽閣,鍾寒寒出征外域,需一人兼雙職。」
之前牙木提到,魔域修士與靈修的自由不同,按修為不同各自擔著不定量的職責,可以是材料。也可以是妖獸,甚至可以是妖靈妖修等等。比如牙木,他的職責便是尋找產自妖獵森林的一種藥草,少需罰多有獎,如實在無法尋找,便要以等價之物替代。
總之一句話,不能白來。
照現在的情形,魔魂聖子保住小命都是撞了大運,鍾寒寒身兼雙職,壓力可想而知。
牙木說道:「秋獵之後。我們幾個原本受了不少獎勵,後來少爺在靈域出了名,不知怎麼地就傳到魔王宮,長老大怒,認為少爺天縱之才,竟然被道院……咳咳……」
大灰冷漠嘲諷道:「魔修無情,果然名不虛傳。」
牙木被大灰氣得不行,目光死死盯著它,心裡想魔獸換個環境就變得這麼無恥。靈域果然人傑地靈。
「看什麼看,本神到道院的人。」大灰驕傲說道。
牙木乾脆轉過頭。說道:「陸默自靈域回來後,少爺聲名便愈發響亮,當初在燃靈族的一切都被翻出來仔細查對,所有與你有關的人都被監管起來,少飛身為燃靈少主,當初又不肯隨魔使去道院,自然更加不可能脫身。」
十三郎表情沒多少變化,淡淡地問:「有沒有死人?」
「死人?那不會!」
牙木連忙辯解,或者說是安慰。說道:「魔宮將其當成籌碼,怎麼能隨便殺死他們;那些人都被好好供著,該吃吃該喝喝,該修煉的照樣修煉,唯一失去的,是自由。」
猶豫了一下,他說道:「鍾寒寒身為族中聖女。少飛又被關在魔宮,給她機會也不會跑;正是因為這個,她才能得到這個糾過的機會,只要完成職責。她和少飛便可重獲自由,甚至還有嘉獎。」
十三郎皺起眉,問道:「她的職責……是什麼?」
牙木默然,任憑大灰如何鄙視嘲諷,死活不肯開口。
十三郎平靜說道:「是不是殺掉一兩名道院學子?」
大灰愕然轉過頭,隨即領會到其中的深意,呆若木雞。
牙木澀聲回答道:「等價之物也可以,問題是……」
十三郎接下去說道:「問題是道院學子的命很值錢,如果我沒猜錯,還需是內院學子才算數。」
他的聲音平靜而且凝穩,如一潭死水那樣平靜,如一座山那樣穩,聲音中透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如萬古不化之玄冰。
大灰不敢再嬉笑,用兩條前腿擋住眼睛,生怕看到十三郎的臉。熟知少爺秉性的神驢知道,此時的他已怒到極致,再經不起一絲撩拔。
十三郎望著牙木,冷漠的聲音問道:「你呢?你怎麼沒事?」
牙木蒼白的臉上泛出一抹潮紅,似羞愧似無奈,回答道:「少爺忘記了,秋獵的時候你和我打過一架,因為被打得慘,長老們認為我不可能與你親近,便沒有受到牽連。」
「那是教你怎麼做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