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既如此,還是空嘴說白話。」
虬髯漢子嘆息道:「求道求道,能修道者歷千年不知道之所在,普通人問仙,焉能沒有個求索的過程。道兄不妨問問在場的人,如能登天問道,他們願不願意追索天路,求那萬一之可能。」
不用問,台下不少人開始鼓譟,很快連成一片。
「我等願意!我等願意求仙問道!」
「法尊仁義,我等願意獻上信念,同求長生大道!」
鼓譟聲浪如雷似濤,聲勢驚人,遠遠望去,台下人頭洶湧,宛如一片狂熱之海,修士也不能不為之心驚。
虬髯漢子臉上悲憫的神情愈發濃厚,緩緩說道:「可惜自在下來此後,發覺學院明令禁止法使傳道,不惜屢屢打壓、封禁、關押、拷打甚至誅殺信徒。且不說此舉逆行天意,民眾無信則不言立,無法度既失其心,本就是萬古通傳、世人皆曉的道理。難道說我等修道之人,連這點也不明白?」
轉身面向萬千臉孔,虬髯大漢痛聲說道:「亂舞修士已入迷途,本人不想與之再辯下去,只想問問在場各位如何看待這件事,問一問亂舞城真正民意。」
「在下只是一名過路野修,無宗無派,見識淺薄,但也明白些許道理,幾分大義;我知道靈魔萬世恩怨,我知道這種恩怨不可化解,遲早會有戰火兵臨的那一天。在下只想問一句。身為魔族修士,百族之民,被一個靈修引入歧途,難道就不怕惡行激變,惹來燎原之火,焚盡此方天地不成!」
「在下聽聞,蕭大人將法尊信徒稱為狂信者。我想問一問在場各位,以學院的行徑,以他們對那位蕭大人的崇信程度,難道不是一種狂信!難道還不夠盲目?」
聲音越發激昂,大漢臉上泛出紅芒,眼裡隱隱有一絲如癲狂的氣息釋放。高聲喝道:「在下身為魔修魔族,縱有其罪也當不忘本份,縱狂信也該信的是魔修;且問諸位,對不對!」
群情騷動,空中仿佛有股股氣焰匯聚在一起,漸成無邊之浪。
大漢抬起雙手,下按示意後說道:「今日萬千賢達盡聚於此。如有不服本人所議者,盡可道來一辯。」
隨著這句話講出,周圍再度安靜下來,人們彼此望著,在身邊周圍搜尋異類,眼神透著狂熱,還帶有一絲兇狠。
適才隱沒的身形再度顯露,三五成群又或單獨行事。低聲對周圍宣講並傳播著什麼。可想而知,這個時候如有人站出來,必會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千萬人的標靶。
「沒有麼?」
虬髯大漢環視周圍,唇便漸有一絲微笑,揚聲道:「可有人不服」
「我不服!」
沉寂中響起一聲嬌喝,落入千萬人耳中如風鈴般叮咚作響。說不出的清亮,還有難以言喻的憤怒。
「本宮本姑娘就不服!」
人群嘩啦一下閃往兩側,露出隱藏在其中的老少三人;書生模樣的男子靜靜而立,臉上神情淡漠而寧靜。視千萬道目光如不見。老婦正拉著姑娘的手忙著勸解,神情有些不安。
發出叫喊的是那個綠衣少女,虬髯漢子一眼便看出她剛剛施法遮掩了面容,身上還有未來得及消散的法力波動。
「呵呵,原來姑娘是修士。」
「修士怎麼了?修士不能說話?」
小宮主好不容易掙脫劉奶奶的手,跳腳指著大漢的鼻子喝道:「我不服你,不對,你算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服你!」
必須承認,就算是發怒,小宮主的動作樣子依舊透著可愛,讓人很難因此而生氣。再說虬髯漢子本就有言在先,總不能因人家一句不服就編排罪名,扣上干涉民意的帽子。
虬髯漢子絲毫不著腦,輕笑說道:「姑娘既有高見,不妨講出來讓大家聽聽。」
小宮主怒沖沖喝道:「講給他們聽做什麼,我不服的是你。」
這也有區別?虬髯漢子微微皺眉,說道:「姑娘賜教,在下自當洗耳恭聽。」
小宮主此時反倒放鬆下來,一面拍了拍被扯皺的衣襟,以免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光鮮形象被毀,脆聲說道:「急什麼,等我先想想」
群情譁然,不少人臉上浮現出憤怒,心裡想這算什麼,搗亂?
虬髯漢子不著急,粗豪面孔上滿是和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