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於是道:「這隻鼎煉製過不知多少種丹藥,萬一都放出來,老朽恐怕辨別不了。」
十三郎想了想,說道:「如果是那樣,我就不用它。」
藍山微楞忍不住問道:「這又是為何?」
十三郎說道:「往生丹剛剛才煉過,理應最早出現。廣告太多?有彈窗?界面清新,全站廣告我希望水靈珠對往生丹有增進,氣息應該格外濃郁,能遠遠壓過其它、甚至是獨一份。假如各種氣息混雜難分彼此,等於是將藥鼎反覆清理,有什麼意義?」
增進不同於激發,十三郎的意思不難理解。藍山此時終於將擔憂的心思壓下去,說道:「沒錯,若將潛沉已久的藥性激發,或許也會對往生丹造成影響。」
槍王聽到這裡忽然笑起來,說道:「這樣好像在涮鍋啊!」
藍山苦笑說道:「用水靈珠涮鍋,呵呵。」
正說著,十三郎不知感應到什麼,目光微閃抬起手朝藥鼎一指。
「來了。」
「你咋知道......」
藍山的話只問道一半,扣死封印的鼎蓋被掀開,一股濃郁如埋放數十年沉酒的香氣撲面而來。
「往生之氣,天啊!中品......中上品!」
......
......
一個時辰之後,往生丹第六次開爐,cāo火的人依舊是十三郎。
沾染的一點殘餘變成中上品往生之氣,藍山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折轉,堪稱狂熱。之所以拖到這麼久才開爐,是因為十三郎堅持多做幾次試驗,確認不會影響其它藥性方可。當然,他還需要逐步嘗試增加水靈之氣的量,力爭將利益增至最大,同時將風險控制到最小。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再這樣洗下去,青木鼎怕會便成白木鼎,可以了。」
屢屢催促,藍山急不可待,槍王雖沒有講出來,內心也有幾分焦灼。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見證歷史的時刻,需知改變藥方從來都是會影響修真規則的大事,程度輕重或有不同,但是一定會發生。
往生丹本就珍稀難求,若能煉製出上品,其價值需要連城方可估量;不考慮利益,單單七級丹方被改寫,這樣的事件足以載入史冊;作為親眼目睹此事發生的人,兩名大修與有榮焉,恨不得那一刻早點到來。
與他們相比,十三郎此時格外沉靜,有條不紊地將過程重複了一次又一次,稱得上慢條斯理。心急火燎的藍山於是讚嘆,十三先生若能專修此道,絕對有機會成為丹道至尊。
「呵呵,至尊。」
一句呵呵將十三郎的心緒充分表達,藍山兩人不曉得,此時的他心思並未完全集中在煉丹上,而是進入某種心在神遊的狀態。通俗點講就是手上在做事,心已經飛上九霄,奇妙的是做事與思考雖不同步,卻能互不干擾,仿佛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
「生滅道,生滅道......」
心裡不停念著這樣三個字,十三郎覺得自己真的變成兩個人,一個在眼前,一個在天外,或者說一個在世界內,另外一個飄蕩出靈,正以清冷沒有絲毫感情的目光望著這裡,望著這裡正在發生的一切。
「生,滅,道!」
別人不曉得,十三郎親手自水靈霧氣中取材,如何不知道它的變化?水靈珠早已不是水靈珠,而是與三子火焰還有別的什麼混合成全新的「物質」,某種角度講,那就是十三郎屢次嘗試而不得的目標,水與火相融,並且互通。
水火相殺而不殺,反而催生出一種全新的東西,豈不就是滅之而後生,生出來的......
「混沌,這是混沌。」
「混沌?」槍王問了句。
「混沌為初始,生與滅都以其為開端,以其為中轉。」
心自天外飛回,十三郎淡淡說道:「水加上火,最初級的混沌。」
藍山茫然抬頭,問道:「混......什麼沌?」
不知道為什麼,藍山望著十三郎的眼神有些害怕,連說話都顯得不利索。下意識的,藍山在心裡認真地想、恐懼地想、尊敬地想,靈魂內一種本能、一種渴望催動他這樣做,似乎遇到什麼孜孜以求而不得的東西出現在面前,等著自己去觸摸,去感受,急切想要領悟。
第八百八十一章:緣自何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