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李光弼武功蓋世自不必說,李嗣業、王思禮等也是行伍出身,善於領兵。而這崔光遠,原先是和菡玉同僚的京兆少尹,打仗算不上擅長,卻占據了緊鄰相州的魏州。史思明看相州四周就屬魏州最為薄弱,便兵分三路,一路出邢州、洺州,在相州正北;一路出冀州、貝州,在相州東北、魏州之北;另一路從洹水走水路直取魏州。
崔光遠初拔魏州,城防還未及加固,史思明便引兵大舉進攻,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崔光遠派部將李處崟出戰,叛軍勢盛,李處崟連戰失利,退回城內。叛軍追到城下,也不攻城,故意在城門外徘徊,士兵私語說:「不是跟李將軍約好了,他佯敗回城為我們開城門的嗎?怎麼還不來?」守城士兵將這些話告訴崔光遠,崔光遠盛怒之下不加細思就將李處崟腰斬示眾。臨陣斬殺大將,軍中士氣大落,軍心渙散,叛軍氣焰高漲。崔光遠抵擋不住史思明攻勢,脫身逃往汴州,成為九節度中第一個敗退的。
十二月二十九日,史思明攻陷魏州,大開殺戒,凡稍有抵抗之意者如原守城軍士民兵等一概屠殺不留活口,共殺三萬餘人,血流成河。
消息傳到大軍駐紮的安陽時,菡玉剛點查完新運來的糧草,正在中軍帳向觀軍容使、宦官魚朝恩匯報結果。說了一半,突然有驛卒送來六百里加急塘報,魚朝恩一看,眉頭就鎖了起來。
菡玉便停下靜候一旁。魚朝恩幽幽地嘆了口氣,細聲細氣地說:「史思明這廝野心不小哇!」把塘報遞給她。菡玉接過一看,竟是史思明在魏州城北築壇祭天,自封大聖燕王,建元應天,另外還詳述前幾日史思明攻陷魏州後殺三萬人的暴行。
三萬人……屍堆在一起,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萬一其中出點變故……乾元二年,有這麼早嗎?乾元二年的自己,似乎才剛離開衡山,獨自一人四處遊歷……太久遠的事,有些記不清了,她努力回憶,神思飄遠,便沒有聽清魚朝恩的話。
「吉少卿?」魚朝恩又喚了一遍,菡玉才回神:「觀軍容有何吩咐?」
「麻煩少卿派人將此事通知各位節度使。」
菡玉還在想史思明殺三萬人,接道:「前日各位節度使都已知道了。」
魚朝恩提高了嗓門道:「什麼?昨天剛生的事,他們前天就知道了?」
菡玉這才明白他說的是史思明稱王一事,微微一哂:「下官這就去……」
魚朝恩一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少卿這幾日為了糧草勞心勞力,這種奔波勞累的事還是讓別人去吧。」另吩咐傳令兵持魏州塘報到各營通知。
菡玉有些尷尬。魚朝恩又道:「剛剛說到哪裡了?少卿請繼續。」
菡玉便繼續向他稟報糧草細則。那廂郭子儀、王思禮等圍著鄴城,相距甚遠;而李光弼就在安陽,不一會兒就得了消息前來求見。
李光弼神色凝重,一進帳便對魚朝恩說:「末將現有一策,或可破安慶緒、退史思明。」
李光弼位在三公,而魚朝恩只是開府儀同三司,雖統領全軍號令九節度,也不好怠慢他,忙離席起身,迎李光弼入座,說:「司空請講。」
李光弼道:「史思明攻下魏州,卻在此祭天稱王,按兵不動,定是想等我軍懈怠後其不備。末將請與朔方軍聯兵進逼魏州城,向史思明求戰。史思明曾在嘉山數敗於我,前車之鑑,必不敢輕易出戰。由我拖住史思明,安慶緒無人救援,曠日持久,郭司徒等就能收復鄴城。一旦安慶緒敗死,史思明就無以號令眾軍了。」
菡玉聽完不由擊掌道:「果然是一條圍城打援、避銳擊惰的好計策!如能克諧,可比當年太宗圍洛陽破武牢之奇功!」
魚朝恩卻不太同意:「司空此計雖好,不過有些冒險啊……萬一史思明同意出戰怎麼辦?司空的計策不就落了空?」
李光弼自信滿滿道:「以我對史思明的了解,有九分把握他不會應戰。」史思明與李光弼數次對陣,兵力常數倍於李光弼,卻無一勝績,對李光弼自然十分忌憚。況且這回李光弼又有九節度二十萬大軍作後盾,有此自信也是無可厚非的。
魚朝恩冷笑道:「史思明之前的確是懾於司空武功威名,但如今就怕他被憤怨沖昏了頭腦,狗急跳牆。」
史思明投降復叛,烏承恩一事可算一條誘因,而烏承恩
一七·月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