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茵子呢,我家茵茵呢?」
在場的人都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茵子去了哪裡。
難道妖怪把人全吃了,連骨頭都不剩?
雨水從高空拍落在密林上,豆大的雨珠打在眾人的蓑衣上,落入空棺之中,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突然暗林中傳來一陣姑娘的歌聲,斷斷續續,幽幽似鬼魅,聽得眾人心頭高懸,寒毛豎起。
歌聲低迷輕緩,混在嘈雜雨聲中,讓人聽不太清楚。
只是這歌……唱得實在有些難聽,難聽到連村民都覺得並不怎麼恐怖,反而想堵上耳朵,直到看見一團紅火焰漂游空中,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他們才驚懼起來,緊握手中鐵器,緊盯前面。
火焰在雨中忽上忽下,時而還在轉圈,像是活物。
村民睜大眼睛盯著,手已經在抖,然而難聽的歌聲多少安撫了他們的心——一般妖怪唱歌都很好聽,這個如此難聽,未必是妖怪。
聲音越來越近,火球也越來越近,兩者距離約莫還有三丈時,那團火就停了下來。村民透過雨簾細看,那遊動的火球將來者周身照得明亮——有腦袋,有手,有腳,沒有尾巴,是個人,還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而她還在唱歌。
唱得不是一般的難聽,聽得眾人心思複雜,一臉的難以言喻。
這姑娘看著也不過十六七歲,身材纖細,穿著淺藍的對襟長袖,交領齊腰的杏色襦裙,腰間掛著一隻長笛。
火光將她整張臉都映得如紅花,她笑了笑,像鄰家的小姑娘,她看著滿臉警戒的村民說道:「我叫西風,是個捉妖師,你給我錢,我給你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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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白雲飄,悠悠鳥兒跑,找呀找蟲子,一條、兩條、三條……」
「別唱了!難聽!」
火鼠大聲抗議,不許她再唱。西風看了它一眼,扯著嗓子唱得更大聲:「高高白雲飄,悠悠鳥兒跑,找呀找蟲子,一條、兩條、三條……」
火鼠翻了個白眼,將大耳朵一折,堵住了這鬼哭狼嚎:「妖怪都要被你嚇跑了。」
「嚇跑了更好啊,那就能順利救出茵子姑娘了。」西風晃著手裡的木簪,伸到它的鼻子下面,「再聞聞,人是不是在這附近。」
蹲在她肩頭上的火鼠嗅了嗅,說道:「在,活蹦亂跳的。」
「還活著嗎?」
活蹦亂跳的不但可以是人,還可以是鬼,她就看過跳得特別好看的女鬼。
火鼠不客氣地答道:「不知道。」
「小火,要你何用。」
「沒有我,誰來聽你唱歌,別人敢嗎?」
好像言之有理,西風不再擠兌它,她嘆道:「買賣不大,不過好歹能解決三餐溫飽。最近妖怪都不怎麼出來,窮啊……」
她數了數手裡僅剩的幾枚銅板,只夠買一個饅頭,別人都說窮得叮噹響,她很快連能碰出叮噹響的銅板都沒了。
「窮啊……」她深深感嘆著,把銅板小心地收回兜里,再向山中走了十幾步,就到了一處斷崖前。她抬頭往上面看,高不見頭,似乎懸崖直衝穹頂,沒入雲端之中。
西風抓住肩上火鼠,直接朝上面拋去。
「呼——」
不過巴掌大小的紅色火團在半空中瞬間炸成一團如馬之大的紅球,西風一躍而上,火鼠沿著懸崖急馳而上,逆風疾行,越過壁上巨石樹木,如履平地。遠遠看去,似火球直撲山頂,度快如疾風。
幾乎沒用半刻,火鼠已經載著西風登上山巔。
狂風一停,西風就摸出兜里的小鏡子理順被風吹得像雞窩的頭,這才跳了下來,招招手,火鼠又化作一隻紅色小球,蹲在她的肩頭上。它探頭嗅了嗅空氣,說道:「前面估計有個黑沼澤,否則屍骨味不可能這麼重,西風,恭喜你,你可以抓到肥得流油的妖獸了,吃兩口可頂飽了。」
西風乾笑兩聲:「你們妖怪的肉一點都不好吃。」
火鼠愕然:「……你吃過?」
西風朝它咧嘴,露出兩排亮晶晶的牙,還伸手叩了叩,叩聲清脆嚇人。火鼠決定以後再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