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清漪走後,甚至一氣之下出了帳篷。她雖然很努力地把軒轅瑒的話不放在心上,但是卻好像中了魔咒一般,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了。她頭腦之中回映的,全是軒轅瑒說她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之語了。
就算不能得償所願,軒轅瑒又何必這般詆毀她。清漪心下越發煩躁不堪,聽著紅櫻和恆遠二人跟在身後,清漪不耐煩道:「你們都別跟著我了,我一個人走走。」
紅櫻不依,「主子,這荒郊野嶺的,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清漪道:「我只是走上一走,出不了什麼事,你們都回去吧。」
「主子——」
「回去!」
清漪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重了,便放輕了語調,「我就在這附近走一走,不會走遠的。若真是出了什麼事情,」清漪一頓,雙手捧在一起,吹出細長的調子來。「以三聲為限,若是你聽得此調,趕來便是了。」
她方說罷,那恆遠便說道:「特使既然不欲紅櫻姑娘跟著,便由我為特使帶路吧。這外面雖然空曠,但是迷路了,也不好回來了。」
清漪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回絕道:「不必了,你和紅櫻一道回去。」
於是,再不管身後的兩人作何感想,疾步而走。甚至,她擔心紅櫻二人跟從,特地比方才走的還要快。紅櫻見她避著自己的樣子,一聲嘆息隱沒在風中。
「紅櫻姑娘,咱們回去吧。」
恆遠提醒道。
紅櫻沒好氣道:「要回你自個兒回去便是了,我在這裡等著主子回來。」
她本以為恆遠會留下來,與她一起等著清漪回來,卻不想恆遠說道:「也好,外頭風大,紅櫻姑娘自己照顧好自己便是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拖著那條並不活便的腿轉身欲走,紅櫻心下想著:平時里特使長、特使短的大獻殷勤,清漪一走就獻出原形來了。果真是個窩囊廢。就這樣的人,哪裡可能是什麼奸細,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懶惰之人罷了。
她冷哼一聲,繼續站在陰冷的風中了。
其實她大可以回去的,只是她生怕清漪出了什麼差錯,萬一她有什麼事情聽不見清漪的哨子聲呢。不出意外是最好,一旦出了意外,她便是百死,也難辭其咎了。
清漪越走越遠,那天色便越來越陰暗了。眼看著面前是重岩疊嶂,清漪沒有再往前走去。萬一進去之後,便出不來了可怎生是好?她回頭去看,那西陵的帳篷早便尋不見了。原來愣神之間,竟已經走得這般遠了。
寒風呼嘯,清漪覺得身上的大髦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她的神思也開始清明起來。軒轅瑒說什麼、做什麼,便任由他去吧。她只需要不慍不怒便是了。方欲往回走,卻聽到馬蹄之聲由遠及近。為了謹慎起見,清漪轉身進了山林之中。
不多時,果然見到一小隊人馬疾馳而來。躲藏在枯木叢中的清漪,見那塵土飛揚之中,高頭大馬上騎著的是身著戎裝的胡人。清漪心下一驚,知道這隊人馬必定來自北荻了。她不知北荻的人馬去往何處,但是她下意識地覺得北荻並非善類。清漪也顧不得自己的那點鬱悶了,只想著早早回去,與沐雲霆、清凌等人商討應敵之策。
很快,那人馬過去,清漪方欲出來,卻發覺那隊人馬又回來了。那些人說些什麼,清漪聽不懂。只是看見他們陸陸續續下了馬。只見那領頭之人,身形十分高大,頭戴尖角大帽,遮住了半張臉。不看他那半張臉還好,當他去掉帽子的時候,轉過身子環顧四周的時候,清漪嚇得魂兒都快丟了。
只見那本該是器宇軒昂的臉上,幾處刀疤平添了猙獰。再細看那些人,無不是面容駭人。然而他們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清漪又驚又怕,她是有武功在身的,但是她那點功夫,對付平常人倒也勉強,這十來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她怕是一個都放不倒。
怎麼辦怎麼辦,如此嚴寒天氣之中,清漪急出了一頭大汗來。
那些人看看天,又嘀咕了幾句,已經開始牽著馬匹往那山林之中走去。清漪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只是躲在那裡。好在她今日穿得大髦是灰褐色,枯木有高有低,她縮成一團,並不十分容易被發覺。直到那群人陸陸續續進去了許久,清漪才站了起來。
誰知道她蹲了許久,腿腳早就已經麻木了,幾乎都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