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老子要過河去,痛揍那些王八蛋,為死去的弟兄復仇……誰願意一起去的舉個手。」
一陣發愣之後,腦袋上包著厚厚紗布的魯雄大步上前:「老大,老子跟你去!」
「算我一個。」老四川屈通源提著花機關槍走到安毅身邊。
「我去!」
「帶上俺!」
「老子是最好的機槍手。」
「兔子,你狗曰的滾一邊去,別跟老子爭……」
……安毅看著一個個眼中滿是怒火和委屈的弟兄,欣慰地點了點頭:「只有一條船,只能坐三十個人……除了我和鬍子只剩下二十八個空位,既然弟兄們都想去就做好準備吧,晚飯之後鬍子去通知,通知到誰就是誰,沒機會去的和繼南一起在家照顧受傷的弟兄,並整理好行裝隨時準備開拔。」
「大哥,這怎麼行?得請示師部。」尹繼南著急地說道。
安毅自信地說道:「放心吧,你在家看著,不然我和鬍子不放心,咱們這就回去,回去之後我親自去找師座……弟兄們,帶上咱們的弟兄回大營。老魯,老史,幫我把光達扶起來,我背他……」
數百悲傷憤怒的殘兵拉著長長的隊伍,行進在細雨中,緩緩拐過一道彎,逐漸消失在綠茫茫的蘆葦盪盡頭。
凌晨三點五十分,二十三條大小木船在黑沉沉的夜幕中「嘩啦啦」駛出湖區,進入東北水巷。
破釜沉舟的黃琪翔往每一條木船上至少塞進了五十人,嚇得收入巨額酬金的數十名船家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唯恐一個不小心沒命享受飛來的橫財,只有載著安毅三十人小隊和黃琪翔二十餘名隨從的第三條船上的船老大非常放心地說:裝得沉點更耐風浪。
十餘分鐘過去,黃琪翔對身邊背著花機關槍的安毅低聲嘆道:
「你的人不得了,一看就知道個個是久經戰陣的老油條,特別是那十二個身上背滿彈夾的輕機槍手,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這樣的精銳放在二線部隊實在太可惜了!」
「翔哥放心,很快他們都會到一線部隊去的,包括小弟在內。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們這三十人個個都殺過人,只有小弟殺人最少,也沒上過真正的戰場。」
滿嘴酒氣的安毅輕鬆地回答。
黃琪翔吸吸鼻子笑道:「我明白了,估計這仗打不死你,你又要高升了,哈哈……你喝酒了?」
「都喝了,胡參謀長送的五瓶酒壯行,拿出白晃晃的劣質酒瓶竟然騙我說是杜康,不過還挺純的。」安毅咧嘴一笑。
黃琪翔剛想大笑,立刻識趣地閉上嘴,搖搖頭當胸給了安毅一拳:「快出河口了,站穩點。」
黑茫茫的江面上,泛起輕輕的白霧,雨後的蒼穹上一顆顆星星從雲層間隙探出白蒙蒙的腦袋來。
經驗豐富的船家一進寬闊的激流,立刻拼命搖槳,每一條船上的勇士們都拿起事先準備的短槳和木板全力划水,一條條緊緊相連的木船在船家低沉的引導聲中乘風破浪,飛快渡江。
當第一艘船艱難地靠近大橋北岸上游三公里處堤岸的時候,第一條船上的三十六團五十六個弟兄敏捷跳上堤岸,數十人緊緊拉著粗大的纜繩,將木船的前部生生拖上濕滑的岸上。
後續木船猶如一條被降服腦袋的長龍,一節節甩尾靠岸,一千二百五十七名勇士緊閉雙唇,悄然離船爬上堤岸,藉助滂湃的激流聲掩蓋沉重的步子,在夜幕下遠遠看去,如同一條黑線緩緩飄上河堤。
「弟兄們沖啊——」
隨著黃琪翔石破天驚的一聲吶喊,震天的怒吼和密集的槍聲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一頂頂帳篷和臨時搭建的茅屋裡熟睡的敵軍尚未醒來,就遭到密集的子彈打得血肉模糊地跳動起來。
一千多勇士排成一線,由東向西快速移動,千支火力強大的輕機槍、花機關槍和駁殼槍突出千條奪命的火舌,打得敵軍鬼哭狼嚎,慘叫聲、驚呼聲此起彼伏,聲震四野,一顆顆手榴彈爆炸激起的濃煙和火光將敵軍一公里縱深的北岸陣地照亮,緊接著一排排子彈向驚恐逃竄的人堆飛去,成片倒下的敵軍猶如被一把巨大鐮刀收割的麥苗。
與此同時,南岸第七軍、第四軍和一軍二師集中前移的一百二十門火炮震天動地地咆哮起來,在統一的指揮下,密集的炮彈從西
第一〇五章 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