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親商量完了事情,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梅景鉉一方面調查拍賣會上安置的人手,以便摸清楚每一個人的底細。另一方面,他安排人手去南京調查秦禾。這件事擺明了針對他們梅家,不可大意。
吳墉過來的時候,他又想起小五的事:「吳叔,去年景鑠在蘇州那邊參與了一樁案子,你去聯繫一下那邊的人,把受害人的宗卷調過來。」
&不一會兒吳墉就把他要的東西帶來了,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宗卷上記載的文字還是觸目驚心——顱骨開裂,腿骨折斷,內傷比外傷更甚。搶救期間,多次器官衰竭,多次休克窒息……還有,下.體受創嚴重。鑑定為被強制與多人發生了……
還有一張照片,是小五剛剛被送到醫院時的樣子。
畫面上血跡斑駁,只要看上一眼,就令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左眼的傷勢,難怪她說治不好了。
可是……這些都是孟小五的卷宗!為什麼偏偏會是小五?!為什麼是她經歷了這些傷害?!
從不知道憤怒可以達到如此地步……如果不認識小五也罷了,但是他已經認識了她。卻無法想像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地一聲響。滿地凌亂。
被打碎的墨水盒躺在地上,四散的文件毫無章法地貼在地上。衣袖上,領結上都是濺射的墨汁。他甚至在唾液中嘗到了墨汁的味道。
梅景鉉的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他到底怎麼了?居然會為弟弟的屬下如此生氣?
以這個女孩的見識和膽色,早晚要成為他的敵人。現在反倒同情起敵人了?他是中了什麼邪?!
梅景鉉啊梅景鉉,你到底搞沒搞清楚自己的立場?!
但無論他怎麼跟自己說,這一份憤怒和憐惜,卻是怎麼樣都掩飾不了了。
晚上八點,小五準時寫好了報告過來交差。
&號房間就是梅景鉉的住處。門外站著幾個保鏢,都是西裝革履的打扮。看到了有人來,為首的保鏢下意識做出掏槍的動作。
她解釋道:「是你們大少爺讓我過來交材料的。」
&昊,讓她進來。」這是梅景鉉的聲音。
進了梅景鉉房間的時候,她站在門口鬱悶——這是怎麼了?
地上都是紙張。墨水濺得到處都是。甚至連梅景鉉的臉上,內里的白色襯衣上也全部都是墨汁。
她又很快想到——梅景鉉一定是剛才大發雷霆了,想不到他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平平淡淡的,遇到弟弟有難了,也會如此情緒激烈啊。
她別了一絲同情走了過去:「大少爺,這是我的報告。這上面我都寫清楚了。」
梅景鑠接過了她的報告。
她丟下東西就想走人了,但梅景鉉喝住了她:「站住。」
&有什麼事情?」她聞到了酒味,下意識問道:「你喝酒了?」
梅景鉉是喝了點酒,他心煩又意亂。晚上朋友霍楠作為中間人,讓他見了上海地區的兩位高級官員,為接下來把弟弟弄出號子做準備。
有錢不能解決的問題,那麼可以用權解決。用錢和權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比如說眼下的情況。
梅景鉉看也不看她的自白書。只是淡淡打量著她的模樣——這小姑娘已經換下了工作服,穿了一件滾邊鑲嵌金絲的小裙子。毛絨絨的領子裡面,雪白的肌膚只露出淡淡一抹。她的眉眼長開了,秀氣的鵝蛋臉更好看了,和初見時候天差地別。
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會遭遇那種事?為什麼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
酒精也不能告訴他原因。
小五見他只盯著自己,不說話。於是摸了摸臉蛋:「怎麼了?」
梅景鉉沒說話,只是看了看她的自白書。字跡娟秀端莊,居然是一手的簪花小楷。
這筆簪花小楷,又讓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母親以書法見長,給父親寫的信里都是這樣的筆跡。
偏偏又是這個小五寫的出這手字。什麼都輪到了她,可什麼都輪不到他。
梅景鉉把直白書晾在了一邊:「小五,案子沒調查清楚前,你也有很大的涉案嫌疑。從現在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調查這件事。」
她答應了下來:
25.025 古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