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一旦查清,他養女不教,縱女行樂,這平章事一職,必定就黃了。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容塗英握緊了手中的玉板,心裡發怒,嘴中自然是不肯認輸。
朝中大臣爭得厲害,嘉安帝穩坐釣魚台。
而此時的三公主府里,燕瑋正聽著下人的回報,說是御史中丞王植歲彈劾自己時,越聽便越是憤怒。
她只是喝個酒,卻遭了『奸人』告狀,而王植歲還是燕追門下走狗。
她一時頭暈腦漲,點齊了人馬便要出門報仇。
這頭才剛下朝,幾位大人下了朝還氣哼哼的互不理睬,那頭王植歲才剛出第二道宮牆,便遭雲陽公主堵住。
燕瑋二話不說,便騎了紫驄馬上前,拿了鞭子便朝王植歲抽去。
幸虧王植歲躲得快,護住了臉,不過身上背上還是受了傷。
這下便如捅了馬蜂窩,嘉安帝就是再寵容妃,此時也不由大怒。
剝其半年俸祿,削其食邑湯沐,降公主為郡主,封號不變,沒收公主府,而另賜宅第居住。
容妃聽了旨意,當即險些睜著眼睛暈死過去。
以往都是容妃跪在宣徽殿後的廣場之上,而這一回跪的則是容妃與燕瑋了。
崔貴妃帶了傅明華過來時,容妃的臉有些發白,她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了,粒米未進,那如花朵般嬌嫩的嘴唇都已經有些幹了。
以前的她是嘉安帝嬌養在手心中呵護的一朵花,可如今的她又是什麼?
「你來幹什麼?」
燕瑋在看到崔貴妃與傅明華時,臉上便露出怒容,尖銳的喝。
幹什麼?傅明華低頭勾著嘴角,當然是來看她們的笑話了!
「雲陽年歲不小了,怎麼專幹這樣糊塗的事兒?連朝廷命官也敢打,是誰給你的膽子呢?」
崔貴妃心情愉悅,卻故意嘆了口氣,露出憂愁之色:「如今皇上大怒,我便想著與你嫂嫂前來替你求求情的。」
容妃勉強一笑,挪了挪膝蓋,跪了半天,任她心思深沉,耐力過人,可此時膝蓋卻似針扎一樣的疼。
她想著想著,心裡卻難免有些悲涼涌了出來。
想當初,她得寵之時,要見嘉安帝,又何至於跪了這半晌?卻不知從何時起,要見嘉安帝還得請黃一興再三通傳。
從當日燕瑋嫁簡叔玉時,便一步錯,而步步錯。
她失了先機!當時燕瑋被燕追從興元府捉回時,她為了燕瑋性命得以保全,跪在了宣徽殿前。
那時的嘉安帝尚算對她有幾分憐惜,最後留了燕瑋性命,並未殺她。
可自此之後,卻是一步錯,而又步步錯,她再三為了燕瑋下跪求情。
但當時憐惜她的嘉安帝,今日心中還能對她有幾分憐惜?
容妃忍了心中感受,捉住了女兒那隻揮動不停的手,若不是因為燕瑋,她也不至於落得如今地步。
可偏偏女兒並不領情,此時被她抓住,還恨恨的望著她看,至親骨肉,是她血肉化成,此時卻拿她當成仇人似的。
「雲陽,不要放肆!」
她眼裡帶著警告,時至今日,容妃到了這樣的地步,還能沉得住氣,並沒有亂了分寸。
哪怕她跪了這樣久時間,嘉安帝甚至沒有派人前來安撫她兩句,顯然是有意給她警告的。
傅明華看著她,心裡又更警惕了些。
這樣一個人,心狠手辣而工於心計,又如此能忍,若不將她置於死地,便極有可能遭她算計,反倒會危機重重。
「什麼叫放肆?分明就是她有心害我!」
燕瑋將容妃的手重重掀開,容妃目光沉了下去,她先是露出怯怯之色,緊接著又將頭昂了起來。
幾人說話的功夫間,殿後側門之上,穿了大內侍服的黃一興一手托著裙擺,領了兩個小內侍匆匆下了台階而來:「娘娘,奴的娘娘噯。」
這位跟在嘉安帝身側,忠心耿耿的內侍此時滿頭的大汗,仿佛是才看到了崔貴妃與傅明華一般,又連忙行禮。
「皇上此時可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