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添湊上前來,神情陰沉:
「他近來總是胡說八道,只等皇上登基,他定活不過元歲。大筆趣 m.dabiqu.com」
燕追登基之後,大理寺這批亂臣賊子會被處理,該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牢裡陸長硯一聽這話,眼裡閃過絕望之色。
他其實早就已經料到這樣的結果了,可是真正聽到有人如此冷酷的當著兄弟二人的面,討論二人生死之時,他依舊是覺得遍體生寒,直打冷顫。
「求你們殺了我吧,放過我的兄長,他如今已經」
洪少添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善之色:
「他如今這般模樣,全是他咎由自取!」
當日段正瑀得勢之時,陸長元是他跟前得寵的人,隨他一起投靠容塗英,不過一個區區從六品下的司刑郎中,卻在大理寺中十分囂張。
「至於你」
洪少添眼中露出鄙夷之色,上下打量了陸長硯兩眼,轉頭向姚釋笑道:
「此人運氣極好,若依法,該當處決的,但皇上仁慈,大赦之後,身體有疾的便處以流刑罷了。」
姚釋點了點頭,出了牢房,身後陸長硯大聲的哭喊:
「殺我,饒我大哥性命吧」
喊叫聲中,夾雜著陸長元的聲音,他咬牙切齒的在喊:
「放箭!」時而又驚恐交加:「不能放箭!」隨即又唱,「六月初七上城樓,壯志凌雲封王侯。亂箭飛入車馬里,魂傷命止才罷休楊殊,楊殊」
「」走得遠了些,聲音便漸漸聽不清了。
洪少添隨姚釋從獄中出來,此時正是晌午之後,陽光正烈,兩人本能的眯了眯眼,洪少添想起獄中姚煥致,笑著說道:
「昔日隴西太守乃是您子侄後輩,他犯的錯並不重,不如」
姚釋知道他話中意思,卻是搖了搖頭:
「皇上登基之後,大赦天下,他是能保得住命的。」但卻保不住仕途,從此做個田舍翁倒也不差。
兩人又提及陸氏兄弟,說了兩句,宮中便有人來,說是燕追在尋姚釋。
傍晚之時,陸長硯試圖投繯自盡,以抵其兄罪孽。
自容塗英事敗以來,大理寺中這樣的情況就並不罕見。
但因為當初碧雲險些折於陸長元之手的緣故,紫亘仍打聽了,此時說與傅明華聽,臉上儘是解氣之色:
「說是並沒死成,他那兄長卻是已經瘋瘋癲癲,蒼天有眼!」
當日陸長元行事狠辣,使人對碧雲下重刑,若不是傅明華早去一步,當時碧雲險些受幽閉之刑,怕是命都難以撿回來。
所謂幽閉之刑,便是以重錘擊打女子肚腹,若多捶打幾下,奇恆之腑都要脫出外陰,重則丟命,輕則一生難以生育,十分狠毒。
傅明華拿了本書,聽著紫亘提及陸氏兄弟下場,便頓了頓。
如今陸氏滿門的下場,也是應有此報。
這兄弟二人當初害了夢中的『傅明華』,如今才算是自食惡果了。
當日燕追攻入城中破的是安喜門,正是由陸長元鎮守的,他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傅明華事後雖未仔細打聽,但從隻言片語,依舊猜得出些許端倪。
陸懷陳應當是死於陸長元之手,所以他最終才會承受不住那良心的折磨。
對於這樣一個人,心志堅毅且不為外物所擾,為了心中的念頭,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這樣的報應興許是最好的。
陸長元從出生以來,受其父教導影響,一心一意要保前陳朝楊氏血脈。
為一個陸楊殊之死,他不惜隱瞞對他真心欣賞的姚煥致而進入洛陽。
若他一開始沒有生出想要算計自己的心思,興許今日結果又不一樣。
傅明華一開始原本也只是想借燕追之手,查出此人底細加以防備罷了。
可他打了主意到自己身上,而在傅明華嫁燕追之後,又深恐燕追將來算賬,投靠容塗英。
一步錯則步步錯,在容塗英指示下與燕追為毒,而後聞氏死於秦王府人手中,陸懷陳也落到了燕追手上。
要是他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