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撩了衣擺壓壓眼睛,上前福了一禮,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呈到了崔貴妃的面前。一筆閣 www.yibige.cc
「老奴先出去,候您一些時候,您慢慢考慮,若是想得通了,再喚老奴進來就是了。」
說到此處,黃一興行了個禮,躬身退了出去。
靜姑軟軟的倒坐在地上,如劫後餘生一般,情不自禁的大哭。
崔貴妃握著那張紙,久久不敢展開,倒是坐在地上的靜姑回過了神來,顫巍巍的朝崔貴妃爬了過去,涕淚俱下,催她道:
「您拆開看看,皇上想要與您說什麼?」
崔貴妃嘴唇動了動,轉頭去看靜姑那張淚痕斑駁的臉,一時間手不住顫抖,就是沒有勇氣將紙條展開來。
她已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看到靜姑那雙燃了希望的眼,額角撞得紫黑的腫塊,崔貴妃眼中現出氳氤之色,半晌之後抿了嘴唇,哆嗦著將紙張鋪陳開。
上面寫著:容五之死,不得干休。護國寺外,腹中子嗣。魚與熊掌,終有決擇。
短短几句話,崔貴妃卻臉色慘白。
護國寺中有誰,她是再清楚不過的,可是容家庶子是什麼意思?她捧著嘉安帝親筆所書的紙張,一時間惶惶不安。
靜姑看了她半晌,卻久久不見崔貴妃出聲,不由便問:
「娘娘,娘娘,皇上說了什麼,說了什麼?」
靜姑爬了兩步,吞了兩口唾沫,慌忙想要去看她手中的紙張。
崔貴妃手裡那半截宣紙,緩緩的飄落到了地上,她仍維持著之前看字時的動作,嘴裡喃喃自語:
「容五之死,不得干休。容五之死,護國寺里」
她不停的念著,靜姑此時顧不得尊卑,慌忙問道:
「娘娘,娘娘」
「靜姑,容顧聲之死,怕是與元娘有些關係。」
崔貴妃回過神來,反手捉住靜姑,大聲的說道:「可是魚與熊掌,終有決擇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她大聲的問,可是靜姑又哪裡說得出話來呢?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靜姑搖著頭,崔貴妃將手放開:「終有決擇,終有決擇」
蓬萊閣里崔貴妃心亂如麻,黃一興卻並沒有來催促她。
他想起離開宣徽殿時,嘉安帝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曾吩咐過:「讓貴妃好好考慮,不必催促。」
黃一興安靜的站在殿外,聽著殿中崔貴妃大聲的在問:「終有決擇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宮外容塗英大聲指揮著容府私兵與監門尉對陣,他要強闖宮禁!
宮中禁軍得了消息,匆匆趕來,而此時張巡亦領金吾衛闖入重玄門前的廣場上,一時之間雙方人馬僵持在了玄武門前。
監門校尉胡應早早覺得情況不對,已經退進了玄武門內,令人將大門緊抵,不敢打開。
「宮裡進了忠信郡王府奸細,我來此,不過是得到了消息,趕來護駕而已,胡應有意阻攔,此人其心可誅,若再不讓開,諸位休要怪我不再客氣。」
容塗英騎了馬匹,被侍衛重重包圍,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闈,冷聲命令弓箭手準備,一面又令人備了重物,要將這大門撞開。
門內此時宮中守備並不森嚴,人手並不充沛,在容塗英此時有兵馬約八千人的情況下,宮中最多不過五六千侍衛。
宮人內侍派不上什麼用場,這些人一旦出事之時,各個都逃跑不及。
一旦容塗英令人將門撞開,弓箭手埋伏兩旁,再由精銳衝殺,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可在今日將皇帝制住,逼其寫下聖旨。
而此時的南面長夏門處,劉政知與一干侍衛被薛晉榮令人圍困在其中。
今日長夏門守門之人約只有六百多人。
近來洛陽城外頻出事故,先是有容顧聲死於洛陽城山陽道上,又有禪定寺服徭役的民眾造反,皇帝這才使同平章事容塗英下令,嚴守四門,因此南面長夏門比往常增加了一倍有餘的守衛,就連大將軍劉政知也親自坐鎮此處。
「我守此門,乃是皇上親口御言,定國公原該守西門,又何故來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