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足下踩的是皂靴,玉樹臨風。
可是陰麗芝不知為何,卻是覺得一股寒氣透腳而入。
夫妻倆人都是一宿未睡,他是入了宮,而她是等得上了火。
此時見面,他衣裳整齊,而她卻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的。
「怎麼這樣就出來了?」
薛濤微微一笑,目光從陰麗芝的臉上,緩緩往她身下移,落到她一雙玉足之上,她才剛站了一會兒,腳便已經凍得發紅了。
「連鞋也未穿。」
他話里似是透著譏諷,陰麗芝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進宮裡,與皇上說什麼了?」
她聲音有些乾澀,這幾年來,薛濤對她很好,事事順從,脾氣又十分溫和,從未有過忤逆的時候。
陰麗芝問了這話,薛濤也不回答,將臉別開了些,望著庭院中的景致,輕聲吟唱:
「冬夜長,殊未央,月明白露澄清光,層城綺閣遙相望。」他念著念著,自己便笑出了聲來,轉過頭問:
「夫人怎麼還沒睡?」
陰麗芝極力控制著自己渾身的顫抖,忍了心中的惶恐不安,尖聲問道:
「我問你,你進宮裡,與皇上說些什麼了?」
薛濤聽了她這樣一問,臉上笑意便越發深了些:
「一宿未眠嗎?」他嘆了口氣,搖頭晃腦:
「我已經好幾年都如此了,都睡不著。」
他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得冰冷,露出來的牙齒帶著森然之色,仿佛擇人而噬的野狼,陰麗芝尖聲的問:
「我問你,你與皇上說什麼了?」
他漸漸收了笑容,冷冷盯著陰麗芝看。
清晨的寒風吹刮在陰麗芝身上,可是這一刻她身體的寒冷卻及不上她心裡萬分之一。
薛濤的表情越發篤定了她心中的猜測,她前一刻還急著想要從他口中聽到答案,下一刻便覺得有些害怕聽他回答了。
世子似是猜中了她心裡的想法,又咧著嘴角笑了起來,仿佛與以往每一次和她說話時的語氣、神態一模一樣,笑著答道:
「我進宮與皇上說,陰氏及河東道都樂侯府嚴家,昔日都是與容塗英有過勾結,圖謀造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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