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地亂丟。砸到人了多不好?就算是砸不到人,絆到了人也不好吧……」
這個老頭好囉嗦!
辛無忌蹙眉,剛想伸手去觸碰馬韁,就見老頭彎腰,有些顫顫巍巍的撿起了那截食指粗的枯枝,然後漫不經心的道:「閃開。」
枯枝緩緩衝著大樹刺來。
辛無忌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刺來的不是枯枝,而是一柄長槍。
無堅不摧的長槍!
他不禁後退了一把,卻覺得避不可避。
枯枝突然加速,閃電般的刺入了大樹的樹幹中。
屠裳的手微微擺動,插入樹幹中的枯枝左右一分。
呯!
樹幹在馬韁上面的一段,就這麼活生生的斷開,就如同是被誰手持巨斧砍斷了一樣。
嘭!
大樹倒下。
馬韁滑落。
戰馬卻長嘶一聲,掉頭避開,看向屠裳的眼神中全是懼怕。
辛無忌:「……」
屠裳乾咳一聲:「這下看著就舒坦,哎!你的馬要跑了,趕緊去。」
他轉身,緩緩回去,那脊背微微彎曲,就像是個遛彎的老頭。
辛無忌緩緩走過去,牽住馬韁,僵硬的上馬,下意識的反手一摸脊背。
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裳。
他回頭再看了一眼。
夕陽下,楊玄的帳內走出來一人,他認識,是王老二。
王老二小跑著過來,把什麼東西硬塞給老頭,老頭不要,他竟敢硬生生的往老頭的嘴裡塞。
老頭手中還拿著那截枯枝,就這麼拍打了一下王老二。
這人也該炸了吧?
可枯枝就如同是此刻的夕陽般的,溫柔輕撫在王老二的肩頭。
老頭無奈,只好任由他塞了自己一嘴食物,然後嚼著。
王老二得意的側臉看著他,問了幾句,老頭看樣子很是無奈的點點頭。
回到帳內,楊玄正在交代事情。
「夜裡小心些。」
「是。」
「白天可要盯著?」南賀問道。
「正常派出斥候就好。」楊玄微笑,「我領兩千騎來此,野利若是敢白日出現在我軍對面,那便是豪傑!」
這話自信到了極點。
第二日,斥候外出,發現了零散敵騎。
「未曾發現大股敵軍。」
「他不敢來。」楊玄笑道。
下午宿營,做了大餅和菜湯。
「屠公,吃飯!」
王老二把屠裳叫了來。
屠裳看著大餅就有些無奈。
「今日就不吃了。」
楊玄好奇,「屠公這是要辟穀?」
屠裳搖頭,「昨日吃肉乾,大牙有些晃動。」
老二,你特娘的作孽啊!
吃完晚飯,王老二照例要弄些點心,看到他摸出肉乾,屠裳不動聲色的避開。
大伙兒聚在一起議事。
衛王說道:「既然赫連春要弄些事來給寧興一個交代,那咱們何不如來個突襲。」
楊玄贊道:「大王好主意。」
衛王淡淡道:「本王最近苦讀兵書,上次還帶著護衛奔襲草原,滅了一個小部族。」
「如此,我給大王五十騎,還請大王前去突襲赫連春。」
衛王:「……」
「大王?」楊玄愕然。
赫連春手中五千騎,五十騎……這是去送死!
衛王雙手握拳!
李晗不動聲色的往邊上靠了些,免得晚些動手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楊玄敲打了一番衛王,這才繼續說道:「赫連春想用三大部來試探我,若是我軍半途被擊潰,就說明陳州不值得合作。」
「那又如何?」衛王問道。
哎!
李晗一臉嫌棄的模樣,「赫連春既然被猜忌,就必須給潭州尋個對手。陳州便是。
三大部在中間隔著,人心隔肚皮,基波部和馭虎部經常來襲擾,乃至於攻打陳州,若是陳州孱弱,被他們破了……赫連春隨後怎麼辦?」
衛王恍然大悟。
李晗繼續說道:「陳州一破,赫連春聲名大噪的同時,也就危險了。所以他試探子泰,何嘗不是一種絕望中的自保之舉?」
衛王明白了,「就如同是本王在北疆立下戰功無數……」
這裡都是自己人,李晗說道:「長安會猜忌你,隨後你要麼回長安去,就在陛下與一家四姓的眼皮子底下苟活,不敢亂動,否則不是被弄個罪名幽禁或是弄死,就是某一日暴死家中。或是……」
或是造反!
皇帝會猜忌一個武功赫赫的兒子,一家四姓在皇后一系上投資頗多,哪怕是太子被幽禁了,依舊還有越王這張牌可打。
衛王出頭,這便打破了他們的計劃,不死何為?
而赫連春也是如此,一旦陳州沒了,便是赫連春倒霉的時候。赫連峰絕對會把他弄回寧興,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待著。
說不準啥時候皇叔就會莫名其妙的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或是一夜暴斃。
「最不希望陳州孱弱的是赫連春,但不希望陳州強大的也是他。」楊玄隨手把一卷書丟在案几上,意態從容的道:「陳州強大,必然會對三大部下手。三大部一破,陳州必然會盯上潭州。」
「這等日子他是如何熬過來的?」南賀有些為皇叔感到難過。
李晗看了衛王一眼,衛王這些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此次赫連春要給寧興一個交代,所以興師動眾,令三大部齊齊出手,可他定然會控制三大部出兵的數目,否則前面出現一萬大軍,耶耶我自然會掉頭回去,以後大家就打生打死算球!」
楊玄笑了笑。
「既要保證陳州不能太強大,又要保證不能太孱弱,這是什麼?」王老二問道。
「斗而不破!」楊玄說道。
事兒交代的差不多了,楊玄剛伸手準備拿案几上的書,可衛王卻更快一步。
「晚上無聊。」衛王一把搶過書,看了一眼。
「育兒,你娘子有孕了?」衛王揚揚手中的書。
楊玄搖頭。
「那你這時候看作甚?」衛王把書丟在案几上,「再說,你家中不乏女婢,何須你親自去管這些?等孩子大些再去逗弄就是了。」
「你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