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楊玄醒悟了。
從沒錢來求援,到招弟子來諮詢……寧雅韻又不蠢,玄學當初執掌長安國子監多年,這等程序輕車熟路,該避開的忌諱門清,哪裡需要他的指點?
這是想把他勾進玄學……弄不好,寧雅韻是希望他在以後能接手玄學。
「阿寧。」
「嗯!」
「你說,是楊使君好聽,還是楊掌教好聽?」
周寧單手扶扶玳瑁眼鏡,「我覺著,都好聽。」
……
潭州。
軍營中,蕭曼延有自己的值房。
昨夜下了小雨,凌晨的空氣頗為怡人。
蕭曼延拿著長刀走出值房。
軍營此刻依舊在沉寂著,偌大的校場上空蕩蕩的。耳畔,鳥兒清脆鳴叫,此起彼伏。
以往的蕭曼延會讓麾下射鵰手去把鳥兒射殺,覺得吵。
但現在他卻充耳不聞。
他站在值房前,深吸一口氣,內息運轉。
唰!
長刀掠過。
隨即刀光覆蓋了值房前的空間。
幾個巡邏的軍士路過,見狀默默行禮。
兵敗歸來後,赫連榮並未呵斥蕭曼延……頗有些非戰之罪的意思。
但從那一日開始,蕭曼延就沉默了下來。
練習結束,蕭曼延擦汗,回到值房內。
他拿起一卷書,就站在晨曦中,靜靜的靠在門邊。
兵敗歸來的路上,他想過自盡,真的想過。
萬餘大軍出擊,而且是去救援,是去夾擊,按理應當是輕鬆愜意的一次征伐。
許多人都說楊狗狡詐,可蕭曼延知曉,狡詐本就是大將的本分。說到底,兩軍對壘,大將之間說是斗兵法,實則更多是在鬥心眼。
鬥心眼,老夫敗了。
他總結了許久,覺著是自己輕敵了。
若是當初讓前鋒再謹慎一些,一路搜索前進,那麼,應當能避免被伏擊。
就算是前鋒沒發現,可老夫也該廣布斥候啊!
斥候少了,而且,也大意了。
長久的太平,長久的居高臨下,讓自己和麾下太驕狂了。
隨即的廝殺,蕭曼延反思了許久,覺著麾下的表現堪稱是無懈可擊。
驟然遇襲,被衝散了之後,麾下並未潰散,反而自發在集結,反覆衝擊著唐軍。
但唐軍訓練有素……這一點蕭曼延必須要讚美陳州軍,取得突破後,他們並未迷戀於衝殺,而是先分割潭州軍。
一次次分割,隨即擊潰;再分割,再擊潰……直至潭州軍士氣瀕臨崩潰。
這一戰,他輸的心服口服!
「但老夫知曉了你用兵的手法,下一次,咱們再來!」
蕭曼延抬起頭,眼神灼熱,恨不能此刻便能揚刀躍馬,領軍趕赴沙場。
時辰到了。
將領們陸續趕來。
「擂鼓!」
鼓聲響,將士們從各處湧進了校場。
「開始操練!」蕭曼延走上台子,這個時候他是威嚴的,不拘言笑。
「殺!」
整齊的陣列中,爆發出了悶雷般的吶喊。
「衝殺!」
騎兵反覆衝殺,步卒列陣,一步步往前逼近……
大遼的步卒是為大唐準備的,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找到用武之地。
「狠狠地操練。」蕭曼延吩咐道:「特別是步卒,要能立於刀山之前而不變色!」
唐軍的步卒是他們當年能橫行天下的根基,能面對鐵騎衝殺也毫不動容的存在。
「祥穩。」有人將領說道:「面對大唐,咱們是進攻啊!步卒,隨意操練一番就是了。」
蕭曼延搖頭,「別小看了大唐,更別小看了陳州軍。楊狗的人馬兇悍。若是大軍廝殺,誰能確保咱們能一直壓制住唐軍?若是壓制不住,唐軍隨之反彈……咱們用什麼來抵禦?步卒,必不可少。」
實際上,現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