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心腸而已。裴氏,不是我逼你『下嫁』到姚家的。」
聽他竟出此言,裴氏怒得紅了眼睛:「姚翼,你受我裴氏扶持,我為你毀了身子再難有子嗣……你憑什麼指責我!」
姚翼定定地看著她:「當年你生下冉兒不久,因自己疑心過重,屢屢懷疑我與府中女使有染,不顧剛生產不久,便趁我不在府中,帶人闖入我書房中對那女使動了私刑,藉此在府中眾女使前立威……你是因多疑郁怒又產後受風之故,才落下了病根,怪不得旁人!」
「你拿此說事,將責任悉數推於我身,又屢屢在冉兒面前提及,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生下她才落得如此地步,恨不能讓她時刻愧責不安——」
「這些年來,你自持裴家女身份,於府中威風做盡,人人皆對你俯首聽從,百般忍讓,你卻仍不知滿足……須知我姚家上下不曾虧欠過你分毫!」
姚翼話至此處,深吸了口氣,語調平靜下來:「成親多年,我自認未曾愧對過你——今日我言盡於此,若你仍固執己見,將我姚家當作仇家看待,那不如便一別兩寬,你自歸你裴氏,做回你的裴氏嫡長女便是。」
裴氏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他要與她和離?!
他要踢開她?!
她幾近咬牙切齒:「姚翼,你這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小人!你憑什麼……我乃裴氏女,我阿父乃裴氏家主,你憑什麼敢!」
姚翼閉了閉眼睛,再不多言,忍無可忍地轉身離去。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外,僕婦才上前扶住身形顫抖的裴氏:「夫人,秦氏剛死,您不該與郎主再起衝突……」
「你沒聽到嗎?」裴氏目色森冷:「他竟要與我和離……果然,他是打算將那私生女接回來了!他這是怕我會對他和他心上人的女兒不利!」
「休想……他休想如願!」
「好啊,他自覺如今了不得了……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他有幾分本領,究竟能不能護得住那小賤種!」
……
姚翼出了竹林小徑,平復著神態,剛踏上青磚鋪就的甬道,既見前方不遠處,有身著武將官袍之人走來。
他認出了來人,神色一整,迎上前去:「常大將軍。」
「姚廷尉。」常闊有些意外會在此遇到此人,抬手還了個禮,面上不動聲色,心中罵罵咧咧——
連自家婆娘都管束不住,還做得哪門子的大理寺卿,還查個屁的桉嘛!收拾收拾回家挑糞得了!
又打量一眼對方典型的文人身板——挑糞都挑不贏!
「想必這便是貴府的郎君了吧?」姚廷尉看向常闊身側的常歲安。
常闊頷首:「正是犬子。」
姚翼斟酌一瞬,似閒談般問:「此次祈福大典,只貴公子一人隨行嗎?」
「那倒不是,常某還有一女,此次也是來了的。」常闊說著,看向前側方的那條岔路,立時露出笑意:「巧了,說來就來了——」
常歲安趕忙招手:「妹妹,這兒呢!」
姚翼立時看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