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酒地玩了數日。也是在這個舞池裡,她強迫他跳舞,跳的與阿葉的舞極似。彼時,她像一個精靈,在他的手心裡舞蹈。那是他此生最快樂的時刻。
楚淵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舞池中,扯住阿葉的手腕,拖了就往外走。
這純屬仗勢欺人。阿葉倔強地掙扎,奈何沒有他的力氣大,且此時又餓又病,全憑一口骨氣撐著到現在,掙扎的力氣到了楚淵那裡便彷如蚊子般。
「混蛋,眾目睽睽你就敢幹強搶良女的事,你還是不是人?放手!」
滿屋的人張口結舌。
敢這樣罵楚淵的人?敢這樣罵楚淵的人!莫非,就是傳聞中的那個自稱楚淵女人的人?
眾目睽睽之下,挨罵的人乾脆橫抱起了那個傳聞中自稱楚淵女人的人,抱著出了門,跨上駿馬,揚長而去。
一路策馬如飛,直奔的,依然還是小九潁河的方向。
風聲呼嘯,本就很疼的額頭似乎更疼了。阿葉緊咬著牙齒,一聲不吭。
馬到小九潁河邊,楚淵勒住馬韁,卻沒有下馬,只是望著河水,有些發怔。
阿葉被他握在身前。
河水映著點點星光,星光透著寒氣。
盛夏時節,她卻覺得是處都冒著寒氣。
楚淵這還是要送她走的意思。
說實話阿葉並不理解楚淵他為什麼要如此對自己。她只是到戎州來了,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如果硬說有,也不過是冒充了一下他的女人,讓他抓了包,那也不至於如此逼她。
雖然她為他而來不假,但她也是有自尊的人。
阿葉苦澀一笑。像昨日那樣被扔在茫茫荒野,不顧她的死活,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他是楚淵,他在她心裡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子,她並不想在心裡給他打個大大的叉。所以,如果必須要踏上這段未知生死的荒野之路,她想自己選擇踏上去,而不是他送她踏上去。
「我自己走,不必相送了。」
阿葉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然掰開楚淵的手,身子一滑,落下馬來,縱身一躍,躍入了河水中。
夜裡的河水沁骨涼,絲絲縷縷的涼氣往骨頭縫裡鑽。躍入河中才曉得,她方才已是用盡了力氣,不要說踏上對岸的荒野,連這條河,都未必游得過。
阿葉拼命游啊游。不能死在這裡。死在這裡豈不是太丟人。可是腿卻不聽使喚,拖著她往下沉。腥氣的河水直往嘴裡灌來。
楚淵的手僵在半空。他何時說要送她走了?這倔強的丫頭是哪裡來的自作聰明?
撲通。是楚淵跳入水中的聲音。
阿葉覺得身子輕飄飄浮了起來。是浮起來,而不是沉下去。這是個什麼道理她卻想不通。溺水的人不是該先下沉的麼?或者,是她喝了太多的水,漲得體積變大了?這樣講得通嗎?
講不講得通卻已經不重要,她眼前一片漆黑,終於失去了知覺。
楚淵將她抱上岸,平放在岸邊,雙手按壓她喝飽了水的腹部。方才在馬上抱著燙手的人,此刻卻渾身冰涼。他方才曉得她是發熱了,沒有立刻停下來帶她回去延醫問藥是因為他還有些事情想和她分證清楚,說清楚了自然就會帶她回去吃藥。誰想她的性子卻這樣急。
楚淵手上的動作很急。從來從容不迫的人,此刻再做不到淡定。
擠出了許多的水,冰冷的人卻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連呼吸都是極微弱。楚淵扶起她僵硬的身子,一手攬住她,掌心對著她的命門,絲絲溫和的內力透過掌心傳遞到她身上。
眼見得,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臉色蒼白到極點,素來從容若定的人手指都是在顫抖的。
運功良久,她的身體有漸漸回暖的趨勢,呼吸也漸漸穩了下來。
楚淵將身上的外衫脫下來給她包上,抱著她上了馬,催馬奔往家中。
馬蹄急急,楚淵將她穩穩抱在臂彎里,不讓她受顛簸之苦。周身放出內力護著她,將她罩在他暖暖的內力築成的罩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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