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終於還是讓她賭贏了。
她的兒子李長澤就要成為太子,後族終於等到了崛起的這一天。
而為了這一天,包括皇后在內的整個家族用了同樣長的時間來隱忍來布局,他們都知道皇帝有多厭惡皇后有多厭惡這個家族,所以他們不得不讓自己夾起尾巴做人,然後在見不得光的地方一步一步經營一步一步發展。
皇后比誰都了解皇帝,她知道皇帝是個心有多狠的人,所以有些事不能做卻不能不準備。
沈先生看了一眼外面已經亮起來的天空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這些年想為陛下查明真相可最終卻什麼都左右不了,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那天夜裡,甚至在更早一些的時候,趁著陛下忙著為進京做準備的時候王府里到底發生了多少齷齪事,誰能說清楚
「先生。」
沈冷從外面進來端著一碗麵條,雖然只是一碗清湯麵,可味道依然讓人垂涎欲滴,尤其是在這一夜未眠的早晨。
面上鋪著一個金黃色的荷包蛋,旁邊有四五粒蔥花,兩三點油星,還有一棵翠綠翠綠的菠菜。
「先吃了飯再說。」
沈冷把面碗遞給沈先生,沈先生點了點頭「想也白想,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吃飯吃飯。」
他往外看了一眼「茶兒呢,是不是因為擔心我而吃不下飯」
剛說完就看到茶爺端著一個比沈先生那個碗大一號的碗走進來,一邊走一邊吃,兩個小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別提多可愛。
沈先生怔了一下「看你那吃相,昨天見了莊雍的閨女你以後也要多學學。」
茶爺吃不下去了。
沈冷連忙過去在她肩膀上輕輕拍哄孩子一樣說道「在大人眼裡孩子都是別人家的好,在我們眼裡何嘗不是一樣呢,長輩也是別人家裡的好。」
茶爺拍了拍胸脯「噎著了。」
沈冷倒了一杯溫水給她「你碗裡的荷包蛋呢」
茶爺狡猾一笑「吃完了啊。」
沈冷出去看了看自己那碗面,看似尋常,用筷子往下翻了翻果然又翻到了一顆荷包蛋,他端著碗進屋,茶爺一瞪眼,沈冷就只好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吃麵。
茶爺喝了一口水「荷包與荷包蛋,哪個好」
沈冷也噎著了。
沈先生看著窗外嘆道「大事我們左右不了,那就做好自己的事,總不能有些人想我們死我們就把脖子伸出去,急著站隊的人總是會付出代價的冷子,你見過白尚年嗎」
「沒見過。」
「我見過。」
沈先生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面相不好,早死的那種。」
與此同時,在距離安陽郡萬里之遙的北疆邊城,孟長安帶著斥候隊伍第八次進入黑武境內歸來,因為已經升任了將軍所以調離盧蘭,如今駐守安城。
安城是封硯台被廢棄之後新建的邊城,這裡頗繁華,安城一千二百名邊軍是他的了,除此之外大將軍鐵流黎從整個北疆鐵騎之中精選出來一個標營的人交給孟長安訓練,大將軍說自己不會插手不聞不問,孟長安想怎麼練兵就怎麼練兵。
回到安城之後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孟長安連甲冑都沒卸,去了上次和沈冷吃飯的那家酒樓,頭髮已經花白的掌柜看到孟長安進來之後笑起來,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一樣欣慰。
「將軍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想喝酒。」
孟長安在大堂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此時酒樓才開門,遠遠沒到午飯的時間所以只有他一個客人。
掌柜的親手做了幾樣小菜端上來,拎了一壺酒坐在孟長安對面「以後早上還是少喝酒,郎中說肝主排毒早上喝酒會傷肝。」
孟長安嗯了一聲,將酒壺拿起來倒了一杯,沒喝,灑在地上。
掌柜的臉色一變,瞬間心口有些發緊。
第二杯酒孟長安一飲而盡,依然是烈酒一杯封喉,依然是那般辛辣火熱,一杯酒下去整個肚子裡都好像燒起來一樣,那天夜裡弟兄們就是被這酒放倒了的。
「這酒名字其實還有個意思。」
掌柜的沉默了好久,苦笑著說道「一杯封喉一杯封候,從軍的人哪個不希望自己封候拜將青史留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