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笑。乘齊之危,而取淮北,此齊人志之而未敢失也。「
張祿道:」楚領淮北,齊復舊土,亦各得其所。願二子勿念舊惡,當思同盟之義,永結邦好!「黃歇和齊使才不再說話。
楚太子一起等到回到自己的宮中,才找到機會問黃歇道:「張相今日何意?」
黃歇微笑道:「但服魏耳!若魏齊出奔,則魏服矣,三晉破矣!」
楚太子道:「誠若是,則將奈何?」
黃歇道:「臣奉王命,令楚十年不戰。而今七載矣!但得秦向晉三歲,楚必強也,太子當歸矣!」
楚太子聞言一驚,若有所思地望向後宮。王女和兒子都在後宅,他甚至可想像出來王女望著奶娘懷中的孩子,臉上的那副滿足。自己其實何嘗不是如此!他有時甚至想,如果自己一輩子就住在秦國,把王位讓給別人如何?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自己就是楚國,楚國就是自己,這是他從出生那天起就脫不開的責任,一直到死都放不下,因為他還要為楚國生養一個未來的國君,培養他成長為合格的楚王!——而他自己還不知道算不算合格。
下午,秦王派侍郎傳教,太后思念太子,太子可至甘泉宮問安!太子不敢怠慢,立即告知了王女,王女和奶娘抱著孩子,同坐一乘安車,太子、黃歇、太子傅和隨從在車旁護衛,一行人出了楚宮,往甘泉宮而來。
甘泉宮的女官得到報告後,將太子、公主和孩子引到後宮,太子在那裡意外發現穰侯和華陽君也在。
太后半臥在三層草蓆上,墊著厚厚的衾被,帷幔都已撤去。穰侯和華陽君則坐在席尾。
太子和王女抱著孩子,在殿門邊伏拜行禮。太后抬一抬手,穰侯站起來,走到跟前,對太子和王女道:「不必大禮,可近席前,令太后弄兒。」
兩人抱著孩子,湊到席前。太后指了指蓆子,兩人把孩子放在太后的席上。太后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伸手逗弄著小嬰兒。王女道:「駒兒拜見太后!」太后越發笑得開心了。她用帶著痰喘的聲音道:「穰侯其告之!」
穰侯道:「秦王女自適楚太子,能盡婦德,穰侯嘉之,願獻穰地五百戶,為公主湯沐!」
太后小聲道:「公主之封,旦夕即至。吾兒勿念!」
太子和王女均伏拜於地,道:「謝太后,謝穰侯!」
太后又指指華陽君,道:「彼亦有獻!」
華陽君見太后艱於言談,便也解釋道:「吾觀楚王女之侍安國君也,亦能盡婦德,乃歸華陽五百戶,為夫人湯沐!」
太后亦道:「夫人之封,亦俟之旦夕矣!吾之念者,惟在汝二女,今有君侯相扶,吾心其安!」
穰侯和華陽君道:「臣等之府邸將備,當出歸封矣。願太后善養貴體」
太后道:「命將不久矣。二子勿得為念。穰侯練氣,得其人否?」
穰侯道:「司馬門下蓋聶,天資獨出,今得其傳矣!」
太后道:「蓋聶其人若何?」
穰侯道:「其與他事或無能,而言武事,無不精!」
太后道:「若得任鄙、烏獲、孟說同時,亦一時之雄也。」
穰侯則抱起孩子,道:「若論天資,皆不及駒兒矣!」眾人皆笑。穰侯從懷中取出一塊竹簡,交給太子,道:「此行氣之訣也。汝當志之,以授汝子。」
太子接過看時,上面寫著:「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萌則長,長則退,退則天。天幾舂在上;地幾舂在下。順則生;逆則死。」太子伏拜道:「穰侯所賜,德何深也!」
穰侯道:「吾之生也,出將入相,皆無足貴也。所貴者,惟在此耳!願藏之勿泄。」
太子和王女皆道:「謹喏!」
三位老人逗弄了半天小兒,與兩個年青人談論了一番天高地闊的事。太后神情高興,但明顯氣息衰微。穰侯要太后按行氣功夫吐納,太后道:「少時猶未之也,老時何為!」華陽君身體欠佳已經多年,只有穰侯,雖然年邁,身體猶健,兩個年輕人看了都羨慕不已。吃過晚餐,各自歸家。
春耕時節,各國都有自己的開耕儀式,稱為「耕耤」。依農時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