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所準備出城。突然,一名武卒過來報道:「適有公子府門客查問有執芒府節符出城者否?」
侯贏笑道:「汝何德,能令公子加眼!」
車右先生道:「何所德也,夜來但斥其愚人耳!」兩人皆笑。
侯贏道:「速往,遲則為人所知。出城後尋酒肆暫歇,至暗乃投逆旅借宿。公子門下皆愚人也,竟以芒府節符為事!」
車右先生道:「彼何知夷門衛之節符哉!」
車右先生背起一個包袱,從夷門而出,往一個酒肆而行。在酒肆中,他言有事請教,邀請了一名老者與其共席,問了些風俗人情,家長里短。老人自然知無不言,直到天晚,方才各自歸家。
車右先生復依言找了家逆旅住下。告訴堂上,不用過來侍候。堂上自然心領神會,也落得清閒。
車右先生打開包袱,換上黑衣,飄然而去。沿途仔細觀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乃直往東鴻里之後而來,於後門敲了暗號,得到回應,才翻進籬笆,進了廂房。
張祿坐在草蓆上,罐里的火種一明一暗閃爍著,照得張祿的臉也詭異地一明一暗。車右先生罵道:「老兒,亦能弄鬼也!」
張祿道:「汝自心虛,何待吾弄!」
車右先生道:「吾心虛何來?」
張祿道:「孰能道也!」
車右先生道:「說來汝亦當驚!秦伏殺韓卒四萬,汝驚之乎?」
張祿道:「有心算無備,無驚也!」
車右先生道:「秦人復至梁郊,汝驚之乎?」
張祿道:「敝邑人皆往囿中守戰,何驚之有!」
車右先生道:「魏復與秦和,汝驚之乎?」
張祿道:「戰又不能,守又失所,不和奈何!」
車右先生道:「汝道秦以何以和?」
張祿道:「必也得城!」
車右先生道:「何城?」
張祿道:「但南陽之城而已,其溫乎!」
車右先生道:「汝失之矣。秦索煮棗!」
張祿想了想,道:「妙哉,其索也!」
車右先生道:「其妙何在?」
張祿道:「妙在毫釐不差。多一分則貪,少一分則怯。以煮棗易圃田,正相當也!」
車右先生道:「魏主不欲,奈何?」
張祿道:「其可御秦兵乎?欲以圃田殘破,而保全煮棗耶?」
車右先生道:「得煮棗而廣陶,其穰侯之謀乎!未必得之於秦王,或有可為。」
張祿道:「秦以煮棗退兵,其意在和不在戰,正好因其勢而利導之!奈何計不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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