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縱橫交錯之下,只是短短剎那間,火光尚且未曾散去,那一尊形態猙獰的觸手怪,便被這一張血絲蛛網束縛。
直入靈魂的尖銳嘶吼炸響,觸手邪祟掙扎,而此刻,天空數架盤旋的直升機亦是驟然下降,機艙之中,早已準備就緒的百餘名祛邪武裝,亦是轟然降下。
一個個明顯訓練有素,呈九宮八卦之方位佇立,手中之祛邪器具皆是綻放灼灼紅芒,當這些紅芒照耀在蛛網之上,蛛網亦是明顯可見凝實了幾分。
在源源不斷的外來力量補充之下,不過數十秒,蛛網之中,那尖銳的嘶吼聲就逐漸微弱,本就被消磨許久的邪祟,終是不敵著以逸待勞。
最終,在蛛網的重重束縛之下,猙獰不見,滿目瘡痍的叢林之中,也唯有一丈許之高的血繭聳立。
楚牧如釋重負,身子踉蹌了幾下,似有些站立不穩,臉色可見幾分蒼白之際,額頭髮梢之間,似也又多了縷斑駁白髮。
他抬手一抹,懸於天穹的令符落下,隨即一步踏出,便從低空盤旋的直升機上一躍而下,落於這血繭之前。
一抹微弱的神識流轉,透過血繭,亦是可清楚窺得其中已是被血氣之力鎮壓的邪祟。
觸手猙獰,眼珠已是閉合,唯有那恍若無骨的軀體,還在跟蠕蟲一般蠕動著,在這般蠕動之中,一縷縷粘液亦是侵蝕著將其束縛的血絲,噼里啪啦的炸響聲,也不時於血繭之中響起。
這尊邪祟的力量並不強,僅僅只相當於半蛻凡的狀態,比之當年他在南山鎮,那少年操縱的怨魂都有所不如。
但毫無疑問,這也算得上極為恐怖。
畢竟,直至如今,也僅僅只有屋脊村數百村民的慘死。
不過數百村民的血氣情慾,便鑄就了已經超過三十尊近乎半蛻凡的邪祟鬼魅。
這無疑清晰說明,那一抹天衍污濁,對於血氣情慾這種負面能量的運用轉化,甚至都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換個角度來看,僅此一點,就不難看出,那一抹天衍污濁,經數月沉寂,對於此世的無靈環境,顯然已是有了一個針對性的衍化,已是完全適應了這方無靈世界。
稍稍感知片刻,楚牧便收回了這一縷微弱的神識,此時此地,顯然不是可供他細細研究之地。
他環視了一圈這一片滿目瘡痍的叢林,隨即看向身後待命的眾祛邪武裝人員。
「先將其運至鎮邪窟,你等負責看守,沒有吾之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遵命!」
眾人領命,隨即,一架直升機懸停於血繭上空,數根繩索垂直降下,在數名祛邪武裝人員的操縱下,將血繭束縛。
楚牧縱身一躍,便踏上這架直升機,一聲令下,直升機盤旋起飛,朝著山脈邊緣臨時開拓的一處營地而去。
所謂的鎮邪窟,則正處在那處營地之中。
楚牧落座機艙,已是閉目假寐。
一道束縛法術,縱使藉助了真言令的取巧之效,但於現如今的他而言,顯然也是不小的負擔。
凡俗之軀馭使仙道術法,哪怕這個仙道術法再簡陋,無疑也是逆天而行。
他是如此。
祛邪武裝所有持祛邪器物者,也皆是如此。
都等於是在用命,驅動祛邪器物。
區別只是在於,消耗的大與小而已。
楚牧閉目調息,穩固著軀體內已有紊亂的精氣神。
直升機於山林之間穿梭,穩穩噹噹的朝山下營地而去。
也不知何時,在楚牧識海之中,那一抹他一直都竭力壓制的刀意,此刻卻是極其突兀的破開他的壓制,以近乎蠻橫的姿態,湧現於識海之中。
一柄神魂之刃飛速成型,橫亘於這方狹窄識海之中。
緊接著,一股久違的心悸顫慄之感,隨著這柄神魂之刃的顫動,亦是驟然湧上了楚牧心頭。
楚牧猛的起身,目光瞬間鎖定在了直升機下方的那血繭之上。
而就在此刻,在他的視野之中,那被直升機懸吊著的沉寂血繭,突兀顫動了一下,緊接著,這一方血繭,就好似充氣一般,極其突兀的膨脹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