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造孽太多,貧僧也數之不盡。」
「旁的不可說太多,倒是你的下場貧僧略知一二,當要受凌遲之刑,墮畜生道,十世內皆無解脫。」
「嘭!」
大愚禪師剛一說完,程羅漢暴怒,抬手便拍碎龍輦。
同時他那身子開始瘋狂暴漲,肉眼可見的,漆黑如墨的魔佛輝芒倒卷而出,頃刻將省城染成真正的魔佛國度。
程羅漢一邊顯法相,一邊死死盯著大愚禪師,口中好似頌念經文般不斷喝問道:
「既見如來,為何不拜?」
「既見如來,為何不拜?」
「既見如來,為何不拜?」
誰也沒料到,這二人突兀就開始鬥法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被眾人當做是軍閥的程羅漢,卻有著這般修為,以及這駭人的神通法術。
那正瘋漲的法相,比一座山嶽還要高。
與之相比,大愚禪師倒成了一隻渺小的螻蟻。
禪師聞言後,只是輕笑,又反問道:
「閣下,真要我拜?」
「速速拜我!」
對話落定,禪師很是痛快,挽袖就要跪拜程羅漢。
可也就是這個時候,離得最近的蓮殺羅漢似感知到了什麼,面色驟變。
「慢著!」
二字吐出時他已挪移到程羅漢背後,一掌拍下,止住其法相瘋漲。
同時袖袍一揮,血蓮綻放,止住大愚禪師的跪拜舉動。
看著那老僧,面上浮現出一抹欽佩之色,打個佛禮,而後道:
「大愚道友,有大毅力也。」
「師兄傳音於我言:道友天生一顆菩提心,明淨體,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佛子,若能入大自在寺、轉輪寺修行,遲早可證佛陀,比貧僧這蓮花佛體可是強太多。」
「道友幼時本有機緣,自在寺的太虛羅漢曾去尋你,你生了感知,閉門不見,此後數十年不修任何神通法術,任由百毒入心,萬污鍛體,將匪夷所思的天賦廢了個一乾二淨。」
「卻不想,原是修的度世道。」
「前半生籍籍無名,紅塵打滾,如今終究出世,選的第一劫,竟是我們錢塘省,倒是我們的榮幸了。」
大愚禪師,揭了程羅漢的短處。
蓮殺羅漢一報還一報,反過來也揭了大愚禪師的來歷。
他也是實誠,明言是屍毗羅漢推算出來的。
說完後,頓了頓,又接著道:
「道友你也知曉,如今時機不到。」
「你若拜了程道友,怕是要兩敗俱傷,頗為不美。」
「既然早已有了章程,不必再多言,第三日的度世人選,我方是程道友,而自在寺,是道友你。」
「屆時,自有分曉。」
「善!」
自從大愚禪師現身,自在寺一方便是他來說話。
他既答應,神秀與百多位金剛僧自然是毫無異議。
而此間諸多軍閥、名人,雖然有些可惜最終結果沒成,但瞧過這一幕幕熱鬧,心底都是大呼過癮。
既看了八卦,又瞧了鬥法。
且這法會要連開三日,還能見到三場辯經演法,還能看到魔佛寺與自在寺之間的交鋒。
若不是下一刻又響起的對話,這些軍閥差點都要忘記他們進入錢塘省的正事。
蓮殺羅漢與空蟬羅漢站在一起,笑著相邀自在寺一干人。
「禪師,小和尚,如今雖未入夜,不過城中已備好大宴,諸多好戲好物,可要先入城,好生受用一二。」
「旁的不說,大愚道友也好,神秀小友也罷,還有這一百多位金剛僧,個個都仍存著元陽未失,不曾體會過歡喜極樂之事,實是大憾,汝等不知其中樂趣,又怎可說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呢,來來來,入城先體驗體驗再說。」
誰也想不到,蓮殺羅漢這等地位,也會幹這等事。
那般熱情模樣,活脫脫一個老鴇子也似。
「不必!」
「我等已有落腳處,正要去往含山寺一行。」
神秀和尚這話一出,頓時看熱鬧正開心的一眾軍閥俱是面色變化,一道道充滿敵意的危險目光投射過去。
只要神秀說出「自在寺要保妖妃元明真」這句話,頃刻間這群和尚就會成為公敵。
又在此時,那空蟬羅漢接口道:
「汝等去含山寺無妨,只是切莫動那大陣,更莫要使什麼手段將那妖妃救走。」
「須知此間諸多道友,還有正源源不斷趕來的,七十二省的客人們,可都是為了那妖妃而來。」
「我等辦這法會,最大的彩頭之一,正是妖妃。」
「她也已答應,後日,將親自顯了天鳳法相,從含山寺飛來城中,不穿一物,不著一縷,為此間所有人……獻上一舞。」
空蟬老賊禿說完,城內外,盡數沸騰。
所有軍閥、妖魔、異類,乃至於那些士兵,或是從七十二省趕來的諸多名人強人,個個都露出了興奮之色。
有些不講究的,更是面目扭曲,哈喇子都要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