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陶潛只覺頭腦一昏,雙眸登時顯出朦朧霧氣,再一看時,眼前天地竟都開始變換。
恍惚之中,陶潛好似改了軀體身份。
整個人漸漸的,要與一隻「乳婦鳥」融合在一起。
而這隻鳥妖此刻正在一座仙島外徘徊,僅是猶豫了數個呼吸,就見她輕車熟路的避開仙島外圍一些小禁,隨後藏匿雲頭,一雙乳婦妖眼驀地泛起猩紅幽光,竟無比神奇的穿透島上迷霧,開始窺視起內島畫面來。
見得這畫面,陶潛不由失笑,心底吐槽道:
「好嘛,要麼是那幾隻女妖對我實是親近,連作案過程都給我看,要麼便是已完全不知羞……也虧了靠山足夠強,慣常這般做,也未被打死?」
剛吐槽完,陶潛打了個熟悉的冷顫。
隨後,他便豁免了與這乳婦鳥妖融為一體。
只以「旁觀者」的身份,就站在女妖身側,與她共同窺視那內島景象。
這仙島地形平坦開闊,主人家是一位象首人身,披著一藏青道袍的昂藏大漢。
他顯然是靈寶宗某一位長老,且看樣子本相乃是一頭靈象,以異類入道修行,非但得了靈寶妙法,至少也是個洞玄修為。
似也因了此,這仙師在島上豢養了大量同類。
有體型龐大遍體生毛的古象,有通體雪白,眸生靈光的白象,亦有披鱗帶甲,角如長矛利刃的甲象……它們一群一群,在此島繁衍生息,讓人瞧了嘆為觀止。
沒有任何緩衝,沒有任何預兆。
在看清全景的剎那,陶潛驀地見到了極其恐怖、噁心的一幕:
盤坐於那最高處象台修行的那位仙師,也不知修行出了什麼岔子,就見他猛地睜開眼眸,內里赫然是濃郁到完全化不開的殺戮與吞吃欲望。
伴隨著「哞」的一聲嘶吼,這仙師驟然顯出本相。
不,是異化本相。
那是一頭詭異巨象,一半血肉,一半白骨,骨肉間,是堆積如山的蛆蟲,正瘋狂蠕動著,隨著他一抖,白茫茫蛆海山洪傾瀉而下。
聽聞祖師有異,諸多已開啟靈智的象妖齊齊奔向那巨大象山。
就見那山上驀地探出一顆恐怖象頭,猩紅眼眸如兩輪血月,掛上仙島,一雙大耳好似膜翅般展開,雙角如插天利刃,粗糙堅韌的象鼻嘶鳴中無限延伸,倏忽將奔來的象群齊齊卷了往那口中一塞。
讓人肝膽俱裂,牙酸頭疼的咀嚼聲,頓時響徹這喚作「靈象道場」的仙島內。
不多時,這島上除卻異化墮落的靈象長老外,再無旁的生靈。
島上血煙瀰漫,臭氣升騰,巨象屍骸處處,蛆蟲如山,飛蠅如雲,哪見得靈象之妙,人間地獄莫過於此。
而更可怕的,是吃光島上所有象族的那仙師,不顧一切咆哮著要衝出仙島,往別處覓食。
只片刻遭了禁法所阻,他便嘶吼著跺腳,硬生生踩踏半座仙島。
那膜翅一扇,竟真的飛躍而起,好似煉獄魔物般騰上雲霄,那足以吞掉十萬人族的血盆大口張開,整個天地似因此翻卷過來……。
「嘶」
倒吸冷氣中,陶潛驀地醒來。
腦海中,一道極其顫抖、心有餘悸的聲音響起:
「好教小老爺知曉,此是十年前之事。」
「靈象仙師因修法出了岔子而異化,一夜間吞了自家十萬血脈後代,與象類同族。」
「如靈象仙師這般存在,在山門內被喚作是……絕仙!」
「祖師曾言,凡修行之事必有代價。」
「若已淪落到這般境地,便只得絕爭一線。」
「因我族在山門內較為特殊,是以族內列有一份【絕仙名單】,酒肉仙師李長樂便在其中。」
「到達絕仙境地的仙長一般不會再出來見人,要麼會因為無法遏制異化而遭宗門軟禁,要麼便躲在自家道場以各種手段壓制異化墮落,待『萬仙來朝』之後,在那萬仙大會中絕爭一線生機。」
「是以正常來說,絕仙們不會對山門以及諸弟子造成傷害,只是凡事皆有例外。」
「數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