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狹窄的巷道和老舊的房頂上穿梭,他一身灰衣在黑夜中被月光照得發白,一頭黑髮,遮掩不住其下堅毅深邃的目光,彷佛是黑暗中閃爍的流光。
董瑾運上輕功,腳下似乘著風一樣在月色中前行,好久沒有這樣自在的,他多想像鳥兒一樣可以飛上天際,也好想發出內心一直沉寂的呼嘯,他對某些東西更加堅定了目標,可他知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的道理,所以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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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只見一家正紅朱漆大門頂端高懸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靈動瀟灑地題著三個大字「怡紅院」,內里的景飾精美絕倫,而又雅致大氣,與其他家布置比起來少了幾絲迷醉,多了幾分淡雅,素清,而門外也沒有老鴇在外攬客,賓客依然絡繹不絕,董瑾在門口矗立顛了顛步子,抬頭望了一下這一座高台樓閣,正欲進去,突然感到有人向自己靠近,但心思反轉也在瞬息之間,佯裝彎腰找尋東西,藉機回頭瞧望,只見一個穿著玉衾羅衫的肉球出現在董瑾的身後,因為這個人的肚子就已經擋住了董瑾全部的視野。
「那個,你今晚也是來這怡紅院看林姑娘的吧,不如我們結伴一起?!」這個胖子退了一步臉上肥肉一顫顫的微笑道,「那個我叫李希生,兄台如果不嫌棄,喊我胖子就行!」
董瑾細微的打量了一下李希生,他絕非一般等閒之輩,不是出生商賈人家便是官宦子弟,他身上衣著奢華卻,再則他雖然胖,胖得出奇,但是站在那,絕對沒有讓人生出笑意,反而有一種讓人不敢輕視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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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生的父親是趙朝當今兵部侍郎李恩,但他笑起來全然沒有他父親那種穩重敦厚的樣子,反倒活像一個賣肉屠夫的樣子。「今天這麼多人,都是為了那個林姑娘?」董瑾問他。
「當然了,看來懷安小兄弟不常來這煙花之地吧?!」李希生說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帶著一臉得意的笑容,「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了,不過你既然認識了我,我就會帶你好好見識一下,保證讓你流連忘返!」說完又嘿嘿笑了一下,目光始終盯著那樓中眾人目光所集的地方。
董瑾也解開自己的酒袋喝了幾口,不過其他周圍目光掃到這裡的時候,神情有些鄙夷,便轉開了,董瑾絲毫沒有在意,做了個手勢,對李希生道「你既然想看,為什麼不坐到前面去?!」在這個大廳里,他們只是遠遠坐在後排,而前桌只有寥寥幾人,但依然沒有人過去,只是後者愈來愈往後。桌上有蜜餞和堅果,董瑾挑出幾個放入口中,「說起來,難道前面都是背景深厚之人?」
「沒錯!」李希生又猛喝了一口,「前面不是三人嗎?那中間那個,是當朝的三皇子白海川,左邊那個是如今的狀元郎孫松,而右邊那個是宰相的兒子左梁,他們那種事情我們是插手不到的,避之還來不及!不過今天這酒倒是喝起來馥郁,就是這個詞,我剛才想了好久了!」
就在董瑾準備喝上一口時,眾人突然喧囂起來,似乎在為什麼人吶喊,這時李希生戳了戳董瑾,道:「看林姑娘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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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女子身著淺紅蠶絲長沙緩緩從中間樓梯信步而下,仔細望去,曲眉豐頰,朱唇皓齒,杏臉桃腮,細肌嫩膚,香艷脫俗。
此等佳人真是玉質天成,怪不得眾人趨之若趨,不過能讓這麼多人看上,絕不單單只是外貌那麼簡單的東西,必然有更多過人之處,可這個時代,身在此處,終歸是籠中百靈。
李希生此時也不顧董瑾,吶喊了起來,只見那林姑娘,緩緩輕聲說道,並用玉手示意,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座每個人都聽清楚,「大家,稍安勿躁,今日,小女身體不適,不便與大家交談甚歡了,但怡紅院的規矩還在,我留下一句偈語,如果有人言重,我便與他單獨相約!」身體的嬌弱加上聲音若絲若無蘭香的吐息讓人心曠心怡。
「不過,在此先謝過各位來給林兒捧場的人,就連白海川公子,左梁公子,孫松公子今日竟也能前來,真讓林兒有些受寵若驚!」
「林姑娘不必多禮,今日在下前來才知不枉此行,得見姑娘一面,此生有幸!」只見孫松站了起來對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