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道謝,暗地裡將五人的名號一一記在了心裡,隨後又追問幾人祖籍,他雖然沒有出過遠門,卻聽出這幾人的口音各不相同。
事實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林道長師出閣皂山,大師兄巴圖魯來自漠北,二師兄李中庸乃河間人氏,三師兄陳立秋祖籍江南,而唯一的女子田真弓則出自安東都護府轄區。
說話之間,土坑挖好,長生將事先準備好的木板鋪墊其下,巴圖魯再度展
現出了過人的力氣,獨自一人抱起老黃將其放入土坑。
長生再度進入土坑為老黃覆蓋竹蓆,老黃體型較大,竹蓆不得完全蓋住,長生又將自己的被褥覆蓋其上,在覆蓋老黃的頭臉時長生再度落淚,這是他看老黃的最後一眼了。
就在長生悲痛傷懷之時,滿頭白髮的林道長和陳立秋回來了,見長生遲遲不願覆蓋老黃的頭臉,林道長長長嘆氣,抽出李中庸所佩長劍跳下土坑,揮劍斬下了老黃的一隻牛角。
老黃是頭母牛,牛角並不大,林道長將斬下的牛角遞給長生,「留作念想吧,它若有靈,也定願留下牛角與你作伴。」
長生接了牛角在手,心中當真不再似先前那般空虛,唏噓過後蓋住了老黃的頭臉。
見林道長和長生出來,巴圖魯拿起鐵鏟覆土圓墳。
剛鏟了幾鍬,長生又跳了下去,掀開被席將一根竹笛放到了老黃旁邊。
待長生爬出土坑,林道長隨口問道,「你會吹笛子?」
長生木然點頭。
「可能成曲兒?」林道長又問。
長生不明白林道長為何有此一問,加上此時心中甚是難受,便沒有回答。
一旁的田真弓甚是聰慧,急忙沖林道長說道,「師父,他雖然腿腳不很便利,卻也能正常行走,而今他已經無家可歸,不如就讓他跟著我們吧。」
林道長歪頭看了田真弓一眼,沒有表態。
正在鏟土的巴圖魯也幫忙說情,「老四說得對,我看這小瘸子挺好的,你看他對牛都這麼好,對人肯定更好,有朝一日你要是癱瘓在床,他肯定能好好伺候你。」
林道長哭笑不得,未置可否。
「老大說得對,」陳立秋出言附和,「師父,這位小兄弟重情重義,臨危不懼,為了阻止村民分食黃牛不惜捨身相護,而今他已經不得棲身此處,亂世之中餬口求生定然多有困難,您慈悲為懷,就收了他吧。」
眼見三人都開口求情,二師兄李中庸亦開口說道,「師父,作醮超度需要奏樂笛手,難得遇到一個會吹笛子的,您常說相見便是緣法,便收下他吧。」
待幾人說完,林道長笑道,「人家沒有開口,你們倒先行說情,可知道人家是否願意?」
田真弓知道長生
名字,聽林道長這般說,便出言問道,「長生,你可願意跟著我們?」
長生此前並無此想,聽得田真弓發問便沒有立刻回答,思慮過後方才搖頭說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是個瘸子,跟著你們會拖累你們。」
正在回填泥土的巴圖魯瓮聲說道,「你把村上的人都得罪光了,這裡你是住不得了,你可知道現在外面有多亂,似你這樣兒的想得口吃食難得很。」
「我會狩獵,還會捕魚,餓死總是不能的。」長生平靜的說道。
陳立秋頗為欣賞長生,自一旁出言勸道,「男兒志在四方,你年紀輕輕總不能孤老荒野,跟著師父習練技藝,亂世之中也得安身立命。」
長生感激的看了陳立秋一眼,沒有接話。
見長生不表態,林道長自袖管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遞了過來,「這是我代你向王村正討要的湯藥費,你好生收著,他日定會用得著。」
聽林道長這般說,長生這才知道先前林道長和陳立秋為什麼跟著王村正回村,原來二人是為他討還公道去了。
「多謝道長,這錢我不要。」長生搖頭推拒。
此時巴圖魯已經結束回填放下了鐵鏟,林道長將銅錢塞到了長生的手裡,招呼眾人動身離去。
「長生,你真的不願跟我們走?」田真弓再度問道。
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