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倪家過來,」長生說道,「倪家周圍到處都是朝廷派出的眼線。」
「我知道,」張墨說道,「龍虎山和倪家素來交好,散朝之後我哥本想派人送封書信過去,解釋清楚,但送信之人發現倪府附近多有可疑之人,擔心生出亂子,便沒有貿然登門。」
「看這架勢,朝廷想對倪家動手了。」長生說道。
「這也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張墨點頭,「此時我們和少林寺正在分頭招募新軍,丐幫的龍顥天也在招募新軍,十萬新軍朝廷給我們定下了一百萬兩的募費和軍需,如果倪家暗中支持,私下饋贈,我們就可以招募更多的新軍,朝廷擔心我們招兵太多,擁兵自重,所以才會急著沖倪家下手,確保我們得不到倪家的資助。」
張墨話音剛落,張善推門進來了,長生見狀急忙站立起身,「見過師伯。」
張善擺了擺手,徑直走向正北主位坐了下去,轉頭看向張墨,「你跟他說到哪兒了?」
二人本就沒交談幾句,聽得
張善發問,張墨便意簡言賅的將二人的交談內容說與張善知道。
張墨說完,張善轉頭看向長生,「你不用擔心我們會懷疑你,皇上賜婚一事你事先肯定不知情。」
「多謝師伯。」長生急忙道謝。
「倪家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張善問道。
「他們也知道此事是皇上在離間我們的關係,倪大人的意思是我在剷除閹黨時顯露了才能,而倪家富甲天下,您馬上又要手握重兵,皇上擔心我們會聯手起兵,奪他皇位。」長生說道。
「剷除閹黨?」張善瞅了長生一眼,「主犯全跑了,何來剷除一說?」
不知為何,對於這個師伯長生始終有些懼怕,被他批評便沒敢接話。
張善又道,「不過倪倬所說確有道理,皇上此舉的確有防患於未然的成分,但此事也怪不得皇上,我們的確有改天換日的實力,皇上有顧慮也在情理之中。」
長生沒有點頭,也沒有接話。
「倪家有什麼打算?」張善問道。
「他們想舉家搬遷,遠離避禍,家產錢財留給您用兵打仗時補貼軍餉。」長生說道。
「一走了之未嘗不是明哲保身之舉,」張善點了點頭,「既然想走,那就不妨早些動身,遲了怕是會生出變故。」
「是。」長生點頭。
「他們有沒有讓你一起走?」張善又問。
長生答道,「他們知道有您在,我不可能走,我得留下為您保障軍需,不過倪大人對天下大勢似乎不太樂觀。」
「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樂觀,」張善沉聲說道,「但該做的我們還得做,倘若堂上父母身患絕症,明知不得痊癒,我們便袖手旁觀,不加救治了麼?」
長生聞言緩緩點頭,張善此言堪稱至理,但也不能就此認定張善的格局比倪倬高,而是商人和道人的處世理念不同,商人擅長權衡利弊,而道人則崇尚明辨陰陽。
張善挑眉看向長生,「我只問你,似我剛才所說的這種情況,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長生正色答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傾家蕩產也要救治,哪怕最終不得痊癒,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多活一時是一時。」
對於長生的回答,張善頗為滿意,欣慰點頭,「忠君愛國乃臣子本分,濟世救苦乃道門宗旨,我不知道倪倬都跟你說了什麼,我要跟你說的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父母也是人,也會有過失,但是就因為父母有過失,我們就心存怨恨,不忠不孝了麼?」
長生聞言急忙擺手,「倪大人沒跟我說什麼,您的意思我也懂,皇上也是人,也可能有過失,即便有過失,我們也應諄諄善誘,盡心輔佐,而不是心生二志,妄言廢立。」
聽得長生言語,張墨面露微笑,因為長生此番言語正是當日她在寶清客棧和長生所說的話。
張善也面露欣慰,「是人就會有私心,皇上也不例外,身為臣子要寬容理解,更何況皇上只是疑心病重,而非無道昏君,你千萬不要因為他對你用了心計,使了計謀而心生怨恨,那便是你心胸狹隘,無有容人之量了。實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