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阿寒他常來這兒麼?」
「比起普通香客,霍先生來的倒是不算太勤快,但是他善緣結的多。」
說白了就是也不信佛,但是捐錢捐的多。
溫嫻心裡笑了笑,佛家人講話是有些隱晦的。
「我母親和姥姥的長明燈應該還沒點多久吧?」
「挺久了。」
「是嗎?」
「六年前就點在這兒了。」
溫嫻一怔,「六年前?」
小師父解釋道,「那會兒我才剛進寺廟,負責這邊的事宜,霍先生拿著一個鐲子過來找我,不過您母親的照片是去年剛放進去的。」
「這六年裡他來過嗎?」
「來過的,每年年前總會見到霍先生來一趟,只是不進來。」
溫嫻心裡百感交集。
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鐘聲連綿不斷。
霍止寒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遠處鐘樓上僧人敲鐘。
溫嫻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轉過身,關於裡面的事情什麼也沒問,拉住了她的手,「手還疼麼?」
溫嫻搖搖頭。
她端詳著面前這個男人許久,然後抱住了他。
霍止寒怔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雙手還是落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怎麼了?」
「謝謝你。」
六年前姥姥去世的時候,她只顧著難過,很多事情都是別人幫忙做的,就連姥姥的身後事都是沈君安幫忙,那個鐲子還是過了很久她才想起來不見了,但是也沒有心情去過問。
時隔多年,她才發現自己並不如霍止寒心細,也不如他堅毅。
霍止寒回過神,大手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什麼也沒說。
倆人牽著手下山。
距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些距離。
溫嫻問,「你之前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怎麼還會記得每年在姥姥忌日的時候來這兒?」
「說不清。」霍止寒語氣複雜,「那會兒就覺得好像應該來一趟似的,但是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小師父沒跟你說麼?」
「沒有。」
佛家講隨緣,大概真是那幾年,他們兩個人沒緣分了,不過現在看來,後來的緣分也都是那個時候攢出來的。
不知不覺走到山門口,溫嫻望著熟悉的下山小路,忽然想起來過,「上次來這兒還是來找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霍止寒說,「阿爾茲海默症晚期了,沒辦法再住在這兒,年前讓人送到了療養院,在那邊倒也過得還不錯,我去看過一次。」
「你都什麼時候做的這些事?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小事而已,都是閒著的時候。」
溫嫻握緊了他的手,「以後帶上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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