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養了四五日,到二月下旬,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幾乎都已經結痂開始長新肉了。
這個過程很是煎熬,極癢難耐,可又不能去徒手抓。
她便只能靠著冰袋覆在身上讓瘙癢減輕些,但現在還是初春,覆時間長了難免擔心著涼,大多時間還是強忍著。
有時專心作畫時,倒也不覺得那般癢了。
這日,風和日麗,陽光溫暖和煦。
竹影搬了椅子和案桌,她正坐在院中邊沐浴陽光邊作畫。
一開始一兩日的瘙癢她還能忍,靠作畫轉移注意力倒也能熬過去,可今日卻變本加厲,格外癢,惹得她連作畫的心思都沒了。
只想現在照著傷口處撓個夠。
這時,吉翠外出送了拖欠前幾日的畫冊給書齋回來,手裡還拿著一瓶似藥水的東西走來。
「小姐,這是殷子荀公子托九魚送來的藥水,說是塗上後可止癢,還對傷口沒損傷。」
葉姝華一聽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快,回屋給我塗上。」
她是一刻都忍不了了。
藥水塗在傷口,清涼滲入肌膚,頓時解了瘙癢之感,仿佛被燒得滾燙的鐵疙瘩突然被寒潭包裹一般,清爽舒暢,全身心都得到了救贖。
這瓶藥水還真是及時雨。
如此,她算是又欠了殷子荀一個人情。
得想想如何還他才是。
三月初,天氣回暖,萬物復甦。
京城街上行人多了起來,更加熱鬧非凡。
茶樓酒肆也都坐滿了客人,人們邊飲茶邊感嘆又到了賞花時節。
但今時卻不同往日那般,人們口口相傳的不是賞花。
「哎,你聽說了沒,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絕命醫師的能人,聽說三針可使病危之人復生,腿瘸之人行走。」
「當然聽說了,而且清溝巷那些乞丐染病孤兒就是被他治好的,這才短短不到一個月,他的名號已經響徹整個華國了,聽說不少高門顯貴都在找此人,想讓他根除一些連御醫都無法醫治的病呢。」
客來茶肆里兩位茶客你一言我一語說著,九魚推著自家公子經過,剛好聽了一嘴。
道:「這個絕命醫師當真這般厲害?公子,要不屬下去聯繫他,給您也瞧一瞧。」
殷子荀手捧著從三尋書齋拿的畫冊,津津有味地看著,漫不經心道。
「這種傳言多半是噱頭,這你也信?況且,我體內的毒可不是一個剛初出茅廬的野醫能解的。」
他看完上冊合上書,催促道:「動作快些,快點回宅子。」
葉姝華的畫冊每個故事都很是吸引人,讓人讀了不忍停下來,他只想快些回宅子,安心讀剩下的幾本。
他們走遠,竹影從客來茶肆出來,看了一眼走遠的那二人。
回到偏院,葉姝華正在悠閒地和吉翠玩石子對決。
這是一種民間遊戲,桌上畫著一個口中間是對角叉字,雙方各執一個石子,分別在對角,每人走一步,最後誰的石子被對方追上吃掉就算輸。
她從小就被關在院子裡,只有吉翠陪著她,有一次吉翠偷溜出去給她買吃的,學了這個遊戲,便成了她們經常玩的遊戲了。
吉翠懊惱著噘著小嘴,丟掉石子,「哎呀,又輸了。小姐,你的腦子怎麼轉得這麼快?」
葉姝華難得有放鬆,不再去想復仇的時刻,面上的笑容也更輕鬆純粹了幾分。
她笑指著吉翠鼻尖,調侃道:「是你太笨了。」
吉翠聽後無奈摸了摸鼻子,這個她倒是承認。
竹影還是第一次見小姐笑得這麼開心,眼底清澈如泉水,不似之前,明明笑著,眸底卻是藏著無盡心事。
她幾步上前,恭敬行禮,與葉姝華和吉翠主僕那般親昵不同,她更嚴肅恭敬,凡事都一板一眼。
「小姐,屬下剛得到繡春閣傳來的消息,查出了飛鳥圖售賣的名單了。這便是名單。」
她說著,將一個字條雙手呈上。
葉姝華斂了笑意,接過字條看去。
上面只寫著兩個人的名字,殷子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