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雨勢也沒能沖淡永安長街上的血腥味,那個持刀的漢子就靜靜地抱著白裙姑娘坐在石階之上,侯府外的各個街角又湧入了數以千計的私兵,越聚越多,攏共不下萬人。
三戒和尚死了,
盧鳴中也死了,
可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不是嗎?
從入城的一刻便是如此,門閥私軍中也有不少死士,此刻有他們打頭陣倒也激起了私兵的氣血。
「殺!」
踏著滿地的屍體又有人殺入長街,
徐閒聲旁的親衛也已經握住了手中的橫刀,
街巷之間刀光劍影再度亮起,
詭異的是無論戰局再過激烈都沒人踏入那個刀客方圓三丈的距離,剛才的那一戰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已經刻在了腦海中。
有一頭戴斗笠的黑衣劍客從屋頂落下極馳而來,聲旁還有兩位三品高手相隨,疾行的那人手中長劍上還有血跡滴落這是城樓上老卒的血。
入城五名三品,歸海一刀斬殺一人,驚走一人,如今便是剩下的所有了。
劍身略過濺起一蓬雨水。
長劍揮出時劍芒在牆上割出道道劍痕,不時有人在廝殺中倒下,長劍揮過在他們身上再添幾道血痕,還未死透的軍士被劍身割過時便會一陣抽搐,隱藏在人群中,那劍客和隨行的兩名三品武夫將殺人的效率發揮到了極致。
燕十三也動了,同樣是一襲黑衣,
直直的迎上了那名劍客,
徐閒從屋頂落下時,
西門吹雪的劍已經發動了,
剎那之間一股冰冷的劍意從天而降,
劍十五還有很長的冷卻時間,阿鼻道三刀的威力已經見識過了同樣是一個月的冷卻時間,何況心中若是沒有那股恨意發揮不出那股子威力,眼下大局已定還是留下一張底牌吧,畢竟算算時辰老爹的鐵騎也該到了。
一盞茶後,
燕十三已經將那劍客刺得滿身窟窿,
徐閒腳下也躺著一名三品武夫的屍體,另外一名三品苦笑一聲已經隱去了身形,早知道便不趟這趟渾水了,曉得這徐家父子不好殺,可也沒料到為何會如此難殺。
明明已經計算好了所有的情況,
偏偏殺出一個瘋魔般的刀客,
難道這就是天命所歸嗎?
那三品武夫咳出一口鮮血遠遠的看著場中的徐閒,有苦難言,自己也算是天資縱橫之輩,饒是如此也兢兢業業修行了四十餘年,才邁入三品。
可觀那反賊,絕頂的三品高手在他手下不要銀子一般,還真是氣啊!
「他奶奶的,人比人,氣死人!」
「老子這輩子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漢子大罵一聲。
就在扭頭往城外奔去時,
卻愣住了,
「咚!咚!咚!咚!」
這是馬蹄踏下的聲音,城外的地平線線上有數之不盡的黑點出現,近了,數萬鐵騎在開闊地帶奔騰,放眼望去接連天地,徐字大纛在城外迎風而動,城池都在輕顫,那斑駁的城牆上不時有細微的碎石落下。
「入城吧。」
徐武引手一揮數萬鐵騎化作幾股洪流往各個城門口湧入。
那漢子看著無邊無際的鐵騎氣血翻湧,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明明自己已經掐算好了時機,那北涼大營的鐵騎為何會如此快就趕到?
「他奶奶的,自己倒真成了傻子。」
那漢子敲了敲腦殼,又回想起了之前那盧鳴中和劉恆博眼中瘋狂的神色。
「直娘賊的,兩群瘋子!」
腳下鉚足了勁往城門奔走,但願吧,但願能逃出這北涼城,往後後再是再有那個傻子讓自己襲殺這反賊,先給他一個大耳巴子再說!
……
「北涼鐵騎入城了!」
「北涼鐵騎入城了!」
不知何時人群中響起了嘈雜的聲響,原本還存著一口氣的私兵愣住了,鐵騎入城了?
往前看去,那徐閒身前還有近千紅衣黑家持刀而立的親衛短時間又哪裡殺得過去。
第六十章涼州無門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