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掛斷電話。
手機那邊,任謙習慣了任家薇風風火火的態度。
他將電話打給秘書長。
詢問這件事。
「何止沒給,」秘書長出了門,走在巷子裡,他懶得提白蘞的態度,就她這點禮儀,連任晚萱十分之一也沒有,「簡直兩副面孔。」
「以後再說,」任謙十分意外,思忖著任家薇那句『天生反骨』,「你對他們家人不要拿你在談判桌上的態度……」
那本書任謙不太清楚,但看任晚萱跟陳著的態度,他知道很重要。
「先生,」秘書長作為任謙的心腹,平日裡的人見到他哪個不謹小慎微,他冷眼瞥身後的院子,聲音卻是與面孔毫不相關的恭謹,為任謙表示不值,「您對他們多放得下身段啊,可您一不在,這紀家一家都不裝一下……」
秘書長好發施令慣了。
時間一久就忘了自己也是從基層一步步做起來的。
他在任謙面前是謹慎的謙卑姿態,在別人面前可不是。
任謙一愣,他沉吟半晌,對秘書自然沒有懷疑:「紀家底子就在那,白蘞也是有點年輕氣盛,你眼界放寬一點,用得著跟他們見識?」
說白了,也就是覺得紀家還不值得他發脾氣。
任謙輕聲道,「請她來任家的事,暫且先放放吧。」
「我知道的,先生。」秘書長恭敬開口。
他聽著任謙似乎有些不悅的語氣,微微一笑。
任家早有將白蘞請到任家的意思,今天因為他的一句話,讓任家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是任謙的第一把手,擅長巧言令色。
連任晚萱見到他都要稱他一聲「叔叔」。
可沒人敢如白蘞那樣甩他臉色。
秘書長想了想,又拿出手機,給任晚萱匯報這個消息。
**
紀家。
任謙的秘書長到底也沒留下來吃飯,剩下的都是一家人,倒是其樂融融。
紀衡將白蘞送給他的羊毛針放在手邊,一手拿著紀邵軍送的煙杆,一邊是紀紹榮給他的菸絲兒。
沈清跟白蘞幫忙將菜往上端。
紀邵軍拿著一疊碗,放鍋邊給大家盛飯,透過窗戶看紀衡仔細端詳著羊毛針。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他小聲問來廚房端菜的白蘞。
白蘞低頭穩穩端起一罐湯,她今天的雪青色衣服整個人都顯得清冷,微笑:「這不是你偷偷買煙杆的原因。」
「簡直危言聳聽,」紀邵軍立馬轉過頭,不肯正視這個問題,「我什麼時候偷偷買了。」
白蘞挑眉,端著湯就出廚房。
沈清剛好進來,看來她雪色的細膩手指拿著剛燉好的瓦罐,連忙開口:「你怎麼也不拿個抹布墊著,給我,來!」
她接過白蘞手上的瓦罐,「你去把筷子擺好。」
到底是豪門長大的,不懂生活常識。
白蘞摸摸鼻子,她是沒感覺到燙啊,但很顯然沈清不相信。
默默去擺筷子。
飯桌上,紀衡坐在身邊。
紀紹榮跟紀邵軍在看白蘞給他打造的羊毛針。
繡品跟不上時代,以至於羊毛針現在基本上失傳了。
用的人少,整個湘城也沒有打磨的店鋪。
也不知道白蘞哪裡找人打造的。
包裝羊毛針的布袋上還淺淺紋著白虎的標誌,在場的幾個人都沒在意這個標誌。
若任家有人在這,定能認出來,這分明是白虎拍賣場的標誌!
一頓飯沒有任家人,吃的倒也平和。
吃完飯,沈清跟紀邵軍將碗筷收好,「那啥,阿蘞真離開白家了?」
廚房裡,沈清趁著沒其他人在,低聲問紀邵軍。
「對,」紀邵軍將洗好的碗擦乾淨,頭也沒抬:「戶口本都遷過來了。」
「哎我說你們紀家人,」沈清氣不打一處來,「是不是哪根筋沒擰好,那麼大一個家就算不喜歡也別走,喝口湯也是好的,你說她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