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秋也輕聲喊他,把蘭堂從抱著「熱水袋」的睡夢中喚醒。
蘭堂睡眼朦朧道「什麼事?」
麻生秋也一愣。
他乾巴巴地回答「沒……沒事。」
麻生秋也手足無措,慢慢躺下去,假裝冷靜地抱住了蘭堂的背部,空氣一時間有些焦灼,豐富的理論知識在關鍵時候沒屁用。
他仿佛變成了一個笨蛋,而且是那種自己追到老婆,泡到床上,卻不知道怎麼辦的笨蛋,說不出去能被無數單身狗噴死。
他想裝死。
太熱了,心裡也在熱啊!
麻生秋也的舉動,再次印證了「保守」的名詞,有些人,天天裝成情場高手,但是可能還不如一個失憶的人來得主動。
周日,麻生秋也選擇待在家裡,與蘭堂度過完整的家庭生活。
早餐是牛奶和麵包,符合法國人的口味。
麻生秋也在簡單的吃完後,給家裡打掃衛生,忙碌了一會兒,他就注意到坐在客廳里的蘭堂總是看向落地窗外。
這個狀態下的蘭堂是安靜的,憂鬱的。
臥室的角度看不見深坑,不代表客廳里看不見橫濱租界內的深坑。
麻生秋也懊惱,自己真是糊塗了,忽略了蘭堂對爆炸之地的心理陰影。相比起高價買下的房子,蘭堂的心理狀態是最重要的啊。
換房子!
必須搬到其他地方去!
麻生秋也打了一個房屋中介的電話,隨後笑容僵住,心裡滴血。
很簡單……自家的房屋嚴重貶值。
擂缽街尚未形成,可是流浪漢、孤兒、無家可歸的人的影子隨處可見,依稀有了未來貧民窟的誕生條件。他用腳指頭去想也知道,橫濱租界的房價會迎來泥石流時期,他的房子會日漸貶值下去。
麻生秋也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回過頭告訴蘭堂「蘭堂,這裡亂七八糟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去橫濱其他區域住吧。」
「好。」
蘭堂沒有意見,打心眼裡不喜歡這片埋葬生命的深坑。
蘭堂摸著額頭。
這份痛楚和失憶的結果,就是橫濱租界無緣無故的爆炸導致的,他去過現場,看過電視,不相信是外界議論的那些原因。
「秋也,你知道那裡為什麼會爆炸嗎?」
「……知道。」
麻生秋也頓了頓,在撒謊與誠實之間選擇了後者。
蘭堂的好奇目光再次上線。
上次居然沒說!
「應該是強大的異能力者造成的,我不說是你沒問,想讓你安心養傷。」麻生秋也觀察蘭堂的表情變化,斟酌地說下去,「爆炸發生得很突然,橫濱租界的人死傷慘重,政府那邊壓下了輿論風波,遲遲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反倒是任由各種謠言誕生。」
蘭堂預感這個問題很重要「異能力者是什麼?」
麻生秋也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理解「擁有力量,站在時代浪潮上的人。」
蘭堂想要追問,卻發現了麻生秋也臉上的黯然。
「秋也?」
「我很羨慕這種打破格局的力量。」
麻生秋也無可奈何,飽含辛酸地說道「蘭堂,我好窮,新買的房子沒有住多久就貶值了……」他放下顏面,抱住沙發上的蘭堂,「我要是擁有力量,就能讓蘭堂住別墅,不用天天對著難看的風景發呆。」
蘭堂被戀人的情緒變化打了一個猝不及防,對於金錢的重要性,他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沒有辦法與麻生秋也獲得感情共鳴。
蘭堂溫柔的一面流露,淡然地說道「我不在乎。」
麻生秋也甜蜜道「你真好。」
蘭堂被誇得臉紅了一下,這個人總是對自己各種彩虹屁,從文學才華夸到人品,再從人品到平常的小事,沒有麻生秋也不能說出來的誇讚。
蘭堂說道「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你看,我什麼都沒有辦法給你。」
提到這裡,蘭堂無法釋懷。
麻生秋也摟著蘭堂的腰,說道「我的就是你的,你和我計較什麼?」他蹭了蹭蘭堂的耳鬢,
7. 第七頂有顏色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