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詐屍了

打聲傳來,無人敢動。

    「抬棺抬棺,大傢伙抬棺啊!」李老漢痛下決心,決定提前入土。

    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呼喚聲傳來,「爹」這一聲驚天地、泣鬼神,雖然微弱卻攝人心魄。

    李老漢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沒來得及反應,李婆子發了瘋一般又撲了上去

    桃小溪本來已經飛了好遠,眼看前方一片明媚,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她覺得很安寧,想要停下來,可是突然身後一道強光把她拉了回去,瞬間頭疼欲裂,腦袋嗡嗡作響,她重新跌回了一片無底的黑淵,張開的手拼命向前揮舞,卻什麼也抓不住,任由一股分辨不清的氣流七葷八素地砸過來:桃小蹊孫旺財孫貝貝李南山李南秋姚幼花投河合葬

    她很難過,不知緣由地難過,就是很難過,好像永遠地失去了什麼東西,她的腦袋變得很沉很沉,多了很多不屬於她的東西,她有所預感了,她大概是穿越了。那些名字,不正是她上解剖理論課無聊偷看的一本年代文麼?講一個女人靠踩著別人搭上下鄉知青從此搖身變鳳凰,而她是穿成了書里的十八線女配炮灰桃小蹊?憑什麼?就因為她倆名字一樣?這書還是媽媽安利給她的呢但是她根本來不急追根求源,就感受到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比遇見自己的死亡還要讓人悲傷,上一世的她是中醫世家一脈單傳的「婦科聖手」,雖然還沒畢業,但是方圓十里已經小有名氣,大家都知道桃家祖傳的看女人病的本事傳女不傳男,所以來找她治病的女人踏破門檻,只要她一畢業,就可以立馬回家繼承家業家產,如今眼看一片大好前程沒了,換來的是這一手的爛牌,她現在有什麼呢?哦,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一個視自己為草芥的婆家和丈夫,還有一個可有可無的娘家大哥,因為父母早亡,她早沒了依靠。

    更可恨的是這書里的世界,男尊女卑,女人要是生下了男娃還好,要是生不出來,那簡直形同滔天大罪,是連帶著自己的整個家人都抬不起頭來的。而且,他們主張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饅頭村的女人不用拼事業,全窩在家,一輩子都走不出去這座大山,不是在家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呵,她桃小蹊自打出生便是養尊處優,儼然混世魔王,如今要她來這裡相夫教子生娃娃,外加伺候公公婆婆逆來順受?她表示就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桃小蹊心裡呼喚著媽媽,心想你幹嘛要給我看這玩意呢,要是霸總寵妻也就罷了,這算個啥,渡劫也不帶這樣慘的。


    她的淚啊,一半為即將到手又打了水漂的人生巔峰,一半為無可奈何的悲慘現狀,就那麼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眼睛固執地不肯睜開。

    李南山舉著的一條毛巾,已經全濕了。她到底夢見了什麼傷心事,以至於淚水擦也擦不干。莫名地,他的心狠狠地揪著,眉頭也不知不覺擰了起來。

    門外的堂屋裡,昏暗的煤油燈襯得屋子更加的陰森,李婆子已經從大悲大喜中冷靜下來,時不時拿眼瞟一眼當家的男人和西側坐著的慶家媒婆。慶家媒婆不是一般的媒婆,她專為逝去的年輕人配婚,此時她一臉愁雲,顯然,她也沒想到這事能發展成這樣。

    而東側李老漢抽著旱菸,眉頭已經擰成一座山。兒子南山活過來了是天大的喜事,本來他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名光榮的煤礦工人,是老李家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榮耀,家裡打算年底就張羅著給他娶媳婦,卻不想他因救工友被埋在了礦井裡,當場就被草率地宣布了殉職。當娘的心疼兒子孤零零走了,不忍心,好不容易說服他應下了這在饅頭村消失了些年份的習俗,好讓兒子在那邊有個伴,卻不想最終鬧成了一個荒唐。

    誰能想到,孫旺財那尋短見跳了河的媳婦桃小蹊也活過來了,這事就是說書的都不敢這樣編啊。

    「人去叫了嗎?」李老漢開口,敲了敲手裡的菸灰。

    慶家媒婆一個激靈,趕忙接口,「去叫了,我兒去叫了。」

    李老漢又陷入了沉默,吧嗒吧嗒吸著旱菸,像是要把煙杆子也吞進肚子裡去。

    「怎麼還沒來——」話音才落,門口跌跌撞撞衝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慶家媒婆的兒子小海。

    「怎麼樣了,人呢?」慶家媒婆立馬起身上前詢問,又望向門



第一章 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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