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火熱,很想為國家招攬人才,可想想這青年的性子,便又按捺下來。
暴雨傾盆。
陸寒霜神色淡然,一腳深一腳淺踩過被雨水澆泥濘的地面,走向集中停屍點,一個計劃重建為紀念廣場的城市公園。
老頭跟去,良嘉與楊陽同樣好奇,李叔記掛著尾禮追上,高姐跺了跺高跟鞋很不想淌過那一片泥,見最後一位部員也追隨了部長的腳步,咬咬牙舉著衣服遮頭追去。
越靠近停屍點,越是雨烈、風斜、聲大如雷,恍若嚎啕!
等待焚化的屍體裹著防水真空屍袋,一排排一列列堆滿公園前的廣場空地,高僧們用不知從哪條河裡淘出來的金色河沙,按照佛家密文繞著廣場堆出一圈紋路。
豆大的雨把人澆成了落湯雞,六名高僧們呈三角狀跪成一片。
了劫打頭,方臉僧人與濃眉僧人居後,另三位墊底。墊底的年邁僧人脊背都被雨水砸得微駝,圍著廣場的金色河沙卻絲毫不被雨水衝散,仿佛有某種力量把它們狠狠釘在地上,靜默守護數萬喪生者的屍體。
高僧們雨打不動、閉目念經,令觀者心有戚戚。
一人嘆息著拍拍蘇長明的肩膀,蘇長明回頭,風雨迷眼,他隔著朦朧視野,看清是部長老頭,稍微加大點聲音,「您怎麼來這邊了?」
老頭努努下巴,蘇長明瞥見陸寒霜走到高僧身後,垂眸盯著密密麻麻的屍袋沉思。
&著他來的。」老頭大略提了一下之前陸寒霜說雨的事。
青年神異頗多,蘇長明只微微訝異便處變不驚,默默在青年價值上多加一個砝碼,「我去問問什麼時候停雨。」
高僧們跪在地上,僧袍濕透,雨水被土壤染成渾濁黃褐色泥湯,泡髒僧褲僧鞋。上了年紀的僧人不經折騰,身體被雨水擊打得微微晃動,念經的牙齒都打著顫,像極了受風雨摧殘的枯枝。
蘇長明望著僧人被歲月寫滿溝壑的臉被雨水打濕,早已更新對他們的看法,很是不忍。
&還要下多久?」蘇長明瞥見手下的兵拿來傘,一個個站在高僧旁邊撐開遮雨,想著要是下雨時間短,就等一等,換個時間超度亡靈。
陸寒霜盯著屍袋上方,「什麼時候超度完了,什麼時候雨停。」
蘇長明聳肩,得!還是繼續吧,早超度早了!
高姐從軍人手裡搶來傘,一揉眼睛,沾了滿手黑糊糊的睫毛膏,趕緊垂下臉不敢讓人瞧見,掏出卸妝棉使勁擦拭,紅包的事早拋到腦後,恨不得立刻結束工作趕快回家,沖老頭道,「部長,我們跟這兒傻杵著幹嘛?趕緊回去吧!」
&沒察覺什麼?」老頭順著陸寒霜的目光,來回掃視屍袋,總感覺那處的雨似乎與別處暴雨不同。
楊陽收起儀器過來,「那邊磁場確實不一樣,指針跳得厲害,跟吃了搖頭|丸似。」
良嘉道,「屍袋上面,總讓我感覺影影綽綽的。」
「——那是雨太大,你看花了眼!」高姐反駁,又道,「再說真有什麼,也不關咱們的事。咱們是來探查地震異狀的,這些屍體是那些高僧的責任。」
李叔惦記著龐區長的尾禮,不想走,被高姐抓住好一陣念叨撒嬌,才站出來幫腔說了幾句。
老頭道,「行!想回去的先回去查探,我在這待會兒,想留下的跟我一起。」
高姐拉著李叔轉身就走,整個廣場氣氛陰鬱,多待一秒都像被陰鬱感染,藏在心底陰暗的陳年往事快被翻出,情緒隱隱失控,讓高姐滲得慌。
另外三位部員留下,油嘴滑舌的那位笑著奉承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就說怎麼是能當部長的,老爺子這覺悟高比咱們都高!」
&誰指望咱們這點皮毛本事!只是讓你們多長長見識,老了也多一段談資。」
老頭目光掠過逐漸被雨水沖開的金色河沙,看向僧人們,越來越多僧人的身體開始晃動,這可不像是年邁或者淋雨的緣故,老頭活得久,見識遠超部員,這時已隱隱察覺出,這些僧人不是普通出家人。
……
金色河沙漸漸順著雨水流散……
哐當!哐當!哐當!身後接連三個同門倒下,砸得第二排右側的濃眉僧人心頭直震,他驚喘一聲睜開眼,嘴裡經聲不停,齒縫中滲出
51.姻緣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