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請安,皇后看著下面端坐的宮妃,面色溫和地提到,「八月底就是秋狩了,今年皇上不準備帶多少人,妃嬪裡面,也只有五個名額,本宮昨日想了許久,既然名額有限,本宮就不跟著摻和了。」
此言一出,底下有片刻的沉默。
宮裡的妃嬪,毫不疑問都是想著爭寵的,無奈皇上太冷淡,從不踏入後宮,或者說即使來了也不會留下來多久。分位高的還能偶爾見到,分位低的,卻是連見都見不到了。如今皇上是常來後宮的,可是去的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地方。
那些滿心念著的,無疑都暗自傷懷起來。
現在皇后說這秋狩,不正是個好機會嗎,宮裡不怕沒寵,就怕你連爭寵的心都死了。
德妃卻是冷笑著看著這群人,笑她們太不自量力。皇上是什麼樣子的,難不成她們到現在都沒看明白?只是太愚蠢,還不願相信罷了。
又看了一眼臉色沉穩的皇后,方才皇后說是不去了,想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這幾日朝中稍有動盪,鎮國公一派屢次犯錯,吏部尚書更是卷進了大案子,已經叫皇上給罰了許多次了。皇后和鎮國公府聯繫那樣緊密,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如今她事事握在手裡,絲毫不想讓她沾手,可不就是心虛了。
若是鎮國公仍舊是昔日輝煌,皇后怎麼會這樣鶴唳風聲,這樣時刻提防著她。
又聽底下已經有人沉不住氣了,出聲問道,「皇后娘娘,不知這次秋狩隨行的宮妃可都擬定了?」
皇后抬眼看了這人一眼,生的不錯,看著挺嬌弱的,沒想到也會想著去狩獵,皇后心裡諷刺,開口卻說道,「早就定好了。」
言畢巡視了眾人,「寧昭媛,薛充儀,王昭儀,秦才人,暫且就這四位吧。」
被點到的幾位心思不一,薛充儀和寧昭媛對視了一眼,朝皇后投去感激地目光。
心照不宣。
這話一出,卻叫方才心懷期盼的宮妃都落了空。但是寧昭媛和薛充儀,平時都是默默無聞的,請安的時候也說不出幾句話來,皇后怎麼就選了她,更不忿的,是對秦才人了,宮裡人都知道,秦才人依靠皇后,皇后抬舉自己身邊的本沒什麼,但是秦才人這分位,實在是太低了,難道她們還比不得一個正五品的才人嗎?
有人不樂意,便說了出來,「皇后娘娘,這前面三位都是讓人心服口服的,但是這秦才人,恐怕不妥。」
「哦,如何不妥?」
這是明知故問了,「秦才人分位實在太低,且入宮不久,難當大任。」
皇后面色冷了三分,凝視著底下說話的妃嬪,任誰都能看出來裡面的不喜,「你也不過是個四品的美人,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那人被皇后噎得滿臉通紅,想爭辯又畏懼於皇后威嚴,只好將滿肚子的話咽下去。
皇后見底下人終於不再沒有反對,才又道,「秦才人入宮時日雖淺,然姿容甚美,禮儀不俗,如何當不了大任。且這次不過是去秋狩,不管是誰去,代表的都是皇家,沒有什麼高低之說。若是諸位還有什麼異議,今日請安過後,未央宮內,尚且能容諸位小聚。」
這就是明晃晃地諷刺加威懾了。
說秦才人容貌禮儀出眾,不正是反襯剛才那位美人容貌不過關,又以下犯上,目無尊卑麼。再說去未央宮小聚,哪個宮妃敢留下,不是叫皇后折騰嗎。
不過皇后前後說的,可是絲毫沒有提到宮裡的三位妃子,淑妃坐在下首,聽著皇后將事事都安排好,放下手裡的茶盞,「皇后這樣,將什麼事都安排好了,妾身幾個還真是沒什麼話能說。」
皇后到差異了一下,隨後心中不屑,連淑妃都要開始反抗了嗎,「淑妃此言,似乎是有說不得的話?」
「皇后娘娘多慮了,妾身不過是有感於娘娘事無巨細罷了。」
賢妃聽罷,也知道淑妃心中不痛快,嘆了一口氣,也不明白她心裡到底是氣什麼,換做平時,淑妃是覺得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和皇后挑刺的,今日也不知道是那件事不順。看著兩人要對上,趕緊道,「淑妃說的是極,皇后娘娘做事可不就是細心嗎,畢竟宮務實在難辦,若是稍微出了點差錯,都是難以補救的,需得謹慎。」
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