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壺裡有水,想喝自己倒。」
許懷義也沒客套,在他對面坐下,喝了杯茶水後,看著他問,「李婉玉的毒,跟你有關?」
韓鈞坦蕩的點了下頭,「是我下的。」
許懷義又問,「那毒藥能解嗎?」
韓鈞搖頭,「剛中毒時,還有可能,過了七天,大羅神仙來都沒用,現在,那毒婦,已經中毒有半個月了,毒入了骨血,只有死路一條。」
「能熬多久?」
「她要是能積極配合御醫的調理,平和好心態,三年兩載都有可能,若還是整日跟瘋子一樣暴躁易怒,那或許就過不了這個年了。」
「你不會也給昌樂侯下了這樣的毒藥吧?」
「我倒是想,可惜,昌樂侯比他女兒可謹慎多了,暫時還沒尋到機會。」
許懷義一時無言。
韓鈞若無其事的繼續搖著蒲扇,一點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半響後,許懷義道,「謝謝你,對我這麼坦誠,沒找那些亂七八糟的藉口來搪塞敷衍我」
韓鈞搖蒲扇的手一頓,「真心話?」
許懷義哼笑,「你不糊弄我,我也不屑哄騙你好不?還是你覺得,只有你能敢做敢當,我就是個偽君子?」
「我沒那個意思」
「你沒有最好,不然就是看輕我了。」
韓鈞嘴角抽了下,「我可不敢看輕你,我沒那麼大臉」
許懷義挑眉,「既然沒看輕我,為何給李婉玉下毒的時候,瞞著我呢?」
韓鈞下意識的解釋,「這麼點小事兒,我自己就能解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許懷義語氣幽幽的打斷,「可你之前答應我,住進這裡後,要做什麼事兒,都會事先跟我商量,我同意了,你才會去做,你失言了」
韓鈞噎住。
「你是覺得我會攔著你嗎?」
「有這方面的顧慮,你太正人君子了,肯定不屑這樣的陰私手段。」
聞言,輪到許懷義噎住了,頗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韓鈞。
韓鈞的一句『正人君子』,讓他沒有半點被誇的高興,只想到滿嘴仁義道德的那些偽君子,這是反諷他吧?
韓鈞還真沒那意思,又道,「另外,我也不想讓你摻和進來,我跟李婉玉的私人恩怨,我想自己解決,即便你不同意,我也會給她下毒,我妹妹是因為她,才鬱結而死,錦兒兩個多月時,也受過她的毒害,我早就該報這個仇了,讓她苟活到現在,已是我能忍的極限。」
許懷義揶揄了句,「要這麼說,你也不該放過大皇子,他的縱容和不作為,才讓李婉玉肆無忌憚,生出野心,他算是幫凶。」
韓鈞道,「沒錯,我也曾怨恨他,直到現在,我都不待見他,可他再懦弱無能,也還是錦兒的父親,我沒辦法對他下手,陷錦兒兩難之地。」
許懷義不置可否。
韓鈞繼續道,「況且,他現在也受到懲罰了,皇陵的日子可不好過。」
許懷義半信半疑的問了句,「很苦嗎?」
不就是荒涼冷清了點嗎,不缺吃不缺穿的,還有人伺候,算哪門子的懲罰?
韓鈞意味深長的道,「我親眼去看過,確實不容易,皇上派去的人,時刻盯著他,沒有半點自由,雖說不缺吃喝,但一日三頓,都是素菜,他身邊如今也只有一個太監伺候,跟在京城比,天壤之別,最苦悶的還是心裡,不是誰都能熬得住那樣的放逐和捨棄。」
心理脆弱點的,用不了多久,就會絕望崩潰,或是消沉墮落。
那可是比死都可怕。
許懷義問,「那你有啥想法?」
韓鈞明白他的意思,「暫時沒有,即便有,我也沒那麼大能耐去改變他的現狀,我至多能護住錦兒,再為自己報仇。」
「你還要衝昌樂侯下手?」
「不死不休。」
他說的斬釘截鐵,向許懷義表明他不會妥協的態度。
許懷義笑了笑,「放心,我不攔著,但是提個建議,再緩緩,現在別動手。」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