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但廣州司功參軍府卻越級行文,而現任的廣州司功參軍正是別駕李千里的心腹,和原司法參軍何靑裘穿一條褲子的胡萬生,所以李閒落得解職守選的下場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指使的。
李閒才知道原來寧道務是為這事自責,心下更是感動,正容道:「大哥收拾何靑裘不也是為我出氣嗎?我可知道前次我被貶司戶,就是卜南帆走的此人的路子。何況我這次擋了別人的財路,怕這才是惹來報復的主因,大哥不也是因此受到牽連嗎!」
寧道務聞言露出複雜的神情,欲語還休,最後道:「不是那麼簡單,即便撇開這些事,老弟被解職,連鄭王兩個膽小鬼都出來仗義執言,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我!」寧道務猛地一拍桌子,借著酒意欠身而起道:「弘孝,只要你說句話,為兄豁出去動用家族的力量也要幫你度過這難關!」他大眼珠子瞪圓瞭望向李閒,眼中的誠摯絕非作偽。
李閒恍然大悟,才意識到寧道務原是在為此煩惱,事實在被解職後,他也有些奇怪,連鄭王都替他打抱不平,怎麼寧道務這義兄反而偃旗息鼓沒有動靜,不過他也並未放在心上,這會兒聽寧道務所說,讓他無比感動,正色道:「有大哥這句話,弘孝心滿意足了。但有些事,我想就是大哥你也左右不了的,不是嗎?」他深深看眼寧道務。
寧道務一怔,臉色一黯,緩緩坐了回去,苦笑道:「是啊,我連自己的未來都左右不了,又談什麼幫助弘孝,真是可笑啊!」他神情頹然,像是一下子受了打擊,再沒有平日裡那種振奮昂揚的精氣神。
李閒心說不好,他本是想提醒寧道務無需因為自己的事牽涉家族過深,卻沒想到反讓寧道務誤會。事實上也是他疏忽了,像寧道務這樣身為大家族的一員,雖說有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一面,譬如不用像他這樣守選,但同樣,很多時候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就好像這次寧道務明升暗貶,其中便必然有家族內部妥協交鋒的結果,雖然具體因由他這個外人不清楚。但寧道務想必是因此受了打擊,才會被他一說,便如此意興闌珊、頹唐鬱郁。
李閒自不希望這大哥如此,想想道:「其實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就好像我解職守選,別人以為這是壞事,可在我而言卻恰好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思索今後的路該如何走,是蠅營狗苟於一官一職還是另闢蹊徑再創新局,若沒有這次的事,我也不會思索這些。」
寧道務聽李閒這樣說吃了一驚,望向李閒道:「兄弟你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想做官了?務農?經商?還是你想歸隱?」
李閒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引得他這樣胡思亂想,苦笑道:「大哥你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自然不會那麼傻,穿越千年,回來務農經商,那不是浪費生命嗎!在這個時代唯有做官才能一展胸中抱負,他可沒有做隱士的打算,當然,也沒那個資本。
寧道務鬆口氣,轉而恍然道:「我明白了,老弟你是不是打算走陸元方的門路,子壽可特意叮囑過我,刺史大人暗示過他,陸元方這新都督十分欣賞老弟你,讓他提醒你可以走走這條路子,子壽讓我轉告老弟,倒是我給忘了。」
李閒聽了也是意外,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心下為有這麼多人暗中關心自己感動不已,不過他之前說的另闢蹊徑可不是指這個,對於未來他已經有了新的打算。
當然那打算卻是不能宣諸於人的,他順著寧道務的話說道:「所以說沒有什麼困難是不能解決的,我相信大哥到了臨水縣也一樣能做出成績,你我兄弟絕不會就這樣沉淪下去。」
「是嗎?但願吧。」寧道務知道李閒是在激勵他振作,勉強打起精神,附和了兩句。
李閒心中暗嘆,也知道這事絕非說說那麼容易,類似臨水縣這樣的下縣嶺南在所多有,多是安置貶官的所在,其窮困荒蠻處後人是難以想像的。
「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過些時日我也該去臨水赴任了,你我兄弟再要相聚便是千難萬難,今兒個可得不醉不歸,小二,上酒。」卻是寧道務拋開這些煩惱事大聲叫酒,且沖李閒咧嘴一笑道:「兄弟,老規矩,你可得安慰一下為兄這鬱悶的小心靈啊!「
李閒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老規矩就是我請客你掏錢,不禁搖頭苦笑,想想這頓飯好像本是寧道務提議,要向他表示愧疚的,怎麼就反過來,成了他安慰寧道
第二十七章 餘波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