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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去之時,就見大夫人韓氏眉頭緊鎖,再看一旁站著的莞玉,便知,怕是這三小姐毀容的消息已經傳至大夫人韓氏的耳中了吧。
「夫人,是二夫人身邊的蘭兒來了。」一婆子與韓氏貼耳道。
韓氏確實已聽到了蘇菀毓被自己的女兒扇至毀容的消息,只是如她所見,她也只是看到蘇菀毓的臉上稍紅了而已啊,這正傷腦筋的時候,這二房卻來人了。
「給大夫人請安。」蘭兒斂禮道。
「恩...」韓氏本就在剪著那盆十八學士的枝葉,只聽得那莞玉回稟後才放下了剪子。不過此刻,既然這二房的蘭兒來了,她又兀自裝作忙著的樣子。
「什麼事啊?」
「大夫人,是二夫人讓我來向大夫人借一樣東西...」蘭兒說著便從袖中拿出那紙條遞給了大夫人韓氏。
「什麼呀?」韓氏放下剪子,邊說邊打開。
玉肌膏...韓氏當然知道此膏,因為此膏中的一味藥材--白茯苓就是產自蜀地,且他們韓氏族人有些就是藥材商人,即使他們不是直接往宮中售賣此藥材,但卻十有**是經了他們的手後,才被皇商集中收購才輸入宮中的。
怎麼這吳知月竟要此膏,難道是給她女兒用的?韓氏斟酌後才道。「這二弟妹也真是的,我怎麼會有此膏呢?這玉肌膏可是宮中之物,再說了,就算要。也是去母親那拿呀,我可沒有。」
其實蘭兒早就料到這大夫人韓氏會如此推託,她也不知道這大夫人是否真沒有此藥,可既是二夫人說了,便是沒有也得有!
「大夫人,二夫人說這玉肌膏雖是宮中之物,是難得沒錯,只是現在三小姐這個樣子,如果沒有這玉肌膏,恐怕就真的好不了了。二夫人還說。這到時讓二老爺看見可如何是好。」
韓氏背對著蘭兒。且聽她的聲音,似乎是很著急,也許那莞玉打聽的沒錯。那丫頭的臉可真的破相了...只是,她吳知月怎麼知道她可以弄到這玉肌膏。玉肌膏出自宮中太醫院之手,就算是賞賜,也是記錄在冊的,這就好比宮中的用度,有進有出,有專人所管。
但太醫院,說到底,也是一群太醫集聚之地而已,平時油水不多。又得伴君如伴虎,所以要想撈點好處,自然就要從宮外著手。而這第一層,便有可能是從皇商那處抽得油水,至於皇商嘛,想彌補損失,也就又從一些小藥材商人那收點好處了,如此之後,這便是形成了二層油水了。
再說韓氏族人,雖說都是些小的藥材商人,但商人重利,從古至今都是一樣的,因此這玉肌膏雖說是宮中之物,其實又如那私鹽般,雖貴卻不稀有,所以這層層的油水中,此膏便可輕易的流入民間了,當然因為它實在貴,所以囊中羞澀者,也就可以別想了。
哼,這吳知月知道的也夠多的...韓氏於心中嘀咕著,如果她此時還不知道吳知月的用意,那麼她還真是要自扇嘴巴子了。雖說各房藏私也不是什麼秘密,每月交的公銀,她自是會如期送上,只這吳知月想讓她吐出來更多麼?怎麼可能...她還想用蘇景來壓她...呵,吳知月是知道她不會多交公銀的,所以就要以買得玉肌膏的方式讓蘇家人都知道她並非沒有銀子,而且這銀子已多得可以買得起玉肌膏了麼?
咔嚓...正盛開的十八學士被韓氏這麼一剪,只余得枝葉殘留。
可她只道,「哎呀,我這盆十八學士可是難得的佳品,也怪這剪子,這麼的鋒利。」說著,便讓一婆子把那剪子扔了去。
蘭兒見狀,也不知這大夫人韓氏到底給是不給,只這指桑罵槐之意,她到底聽出來了。
「蘭兒,你就告訴你家二夫人,就說玉肌膏我是真的沒有,但是這件事雖說繡兒不是故意的,可傷著侄女我心裡也不安...這樣吧,衛大夫要什麼藥材,我這裡出便是了。」韓氏是這樣說,可就蘭兒看來,又是這樣的言不由衷。
只是,在這裡待著,這大夫人韓氏怕是也不會給的,不如就暫且這樣回稟二夫人吧。蘭兒於是便道,「奴婢會將您的話告訴二夫人的,奴婢這就回去。」
「恩...」韓氏點頭,卻在蘭兒出去後,把那寫有玉肌膏的紙條撕的粉碎。
二小姐蘇菀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