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押往京城的,可卻不知一介女流的辛家九娘也跟了過來,所以他只道,「據段某所知,辛氏在京城有分號,且也有那倉存之處,辛小姐這批貨雖被搶了,但想來那倉存里自是還有相同米種的大米吧。」
辛芷蘭一聽,知道這段鳳染的意思是叫她用米替上便是了,只是她卻苦惱道,「段公子說的不錯。只是雖說我京城的分號有此類米種,可是那大戶卻是個內行之人,京城分號的米乃是倉存之米,而且是那一季米,就算色澤無異,但是此大戶收貨時卻有個習慣,那就是每次收貨她都要舀上一勺米,把它立即煮熟,還要親自嘗之。所以如此一來,這時間不同,自然米的軟硬程度也就不同,這也是芷蘭覺得就算以貨替之,恐怕也不能逃脫此人的眼啊。」
而段鳳染聽後,只兀自慢慢地把那茶壺裡冷水給換上了剛煮好的水後,才重又把它給捧在了手中。他這不急不緩的樣子,令得辛芷蘭一度以為就是他段鳳染面對這樣的大戶買家時自也是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卻突然回問道,「這大戶是個什麼人,背景如何?家族一脈中可有人當官,而且她平時的習性與何人交往,你可也知?」
說到這個,辛芷蘭自是有自信的,因為這做生意,如果都不知對方是什麼人,那麼便預示著這場買賣存在危險性。而且就因為深知這危險可能是賣之前,也可能是買之後的道理,所以她的爹辛老爺才能憑此道把這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而成功。
辛芷蘭也緩緩道來,「說來這大戶乃是女主人當家,據說賢淑能幹,與京城許多貴夫人有交往。可她卻不是京城人士,只是她娘家是何處,芷蘭還不甚了解,但其夫君卻是京城籍貫,只是卻出生在江南,後來也是因調官去了京城,只是在他正值官拜翰林院侍讀時,卻意外死了。而且她的夫君一脈中,並無直系兄弟,所以這自科舉而入仕,並無什麼奇異之處。」
段鳳染邊聽邊因太過疲累而漸漸傾斜了身子,他單手支撐了腦袋,任那墨絲垂於座上,卻不加理睬,這此時看起來是那麼隨性而又俊逸的人,偏偏還向辛芷蘭看去,況且他還答的庸懶,真真是惹得連著阿水在內也不敢直視他。
而他卻覺並未覺得不妥,還只道,「這主人家既是個婦人,而且會用這精明收貨之法,便可知她也應是個聰明之人...既然你說除她夫君曾任過官外,其餘並沒有什麼親屬有這官家背景,那麼你自可大方承認你的米已然被搶,而且她與京城諸多貴夫人有交往,那麼可想而知,她的名聲應是不錯的,所以你如此與她道來,相信她自是會相信的。」
辛芷蘭想過用許多方法,卻沒料到段鳳染這最後的建議,竟是什麼都不做,大方承認就好。
不過,待她仔細想想,又覺得這段鳳染所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商人重利,總也要掌握尺度才是。她當然也不想失去這大戶買家,畢竟這大戶也一直採買辛氏之米,所以雖然她此次因被山賊所搶而失貨,但如若真是誠實交代清楚的話,或許這再從江南運來一批新的米還是來得及的,而且這主人既是是婦人當家,那麼同為女子的自己該是能與她好說話些。
暗自斟酌過後的辛芷蘭,正打算照著段鳳染所說的,事已至此,便大方承認這批貨被搶,或許這大戶還能理解一二,如此她便心裡稍安,正想著抬眸與段鳳染道一句感謝之意時,這原本就撐著腦袋,一副疲累樣子的段鳳染卻在此刻閡起了雙眼,就似是睡著了。
辛芷蘭看著段鳳染的側顏,竟看著看著就痴了。而阿水呢,因剛才不敢直視段鳳染,所以也就只能把目光轉向這跟在馬車隊伍後走著的二丫。可當她把頭伸向窗外時,卻「咦」了一聲,「怎么小姐不見了?」
雖然阿水只是在嘀咕,但是因此時的段鳳染似是睡著,所以一時間馬車在恢復了安靜狀態的情況下,阿水的嘀咕聲,自是就容易被車內其餘人所聽到了。
段鳳染掀了眼皮,他沒有改變姿勢,只以一手掀開帘子,看了看車外後,又兀自放下帘子,就似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發生,又自是閉起了雙眼。
可阿水卻是又著急又是一頭霧水地不解,「段公子,我家小姐不見了,奴婢想下車去找找看。」
可段鳳染卻只道了句,「不用。」便不再作聲,想著繼續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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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坦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