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簡直判若兩人。
蘇甲很快領了兩千士兵到來,在土台前一線來開陣勢,排成了一字長蛇陣,便是只蒼蠅,也難以飛過這一道防線。
蘇郁岐朝蘇甲招了招手,蘇甲飛身躍上土台,單膝跪地,聲如洪鐘:「王,請您吩咐。」
蘇郁岐跟蘇甲吩咐了幾句,又小聲說了幾句,便和皿曄雙雙下了土台,往城中走去。
蘇甲這廂便開始投入到緊張的問診分類的工作中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選擇了留下來,接受大夫的問診,疑似的都被留在了城中,暫時沒有什麼症狀的,則由士兵引導,前往長於縣的安置點。
一小撮的人,還是不想留下來,他們仍舊覺得唯有外面的世界才是安全的,也不認為自己會給別人帶來災難,更或者,是抱著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管他別人是生是死呢。
這一小撮的人,被士兵引往另一個方向。
誠然,他們也不可能被放出城去,蘇甲得蘇郁岐的命令,將他們押解至府衙十里外的校場營房,暫在那裡關押。
因為營房是禁區,平民百姓不得入內,關押在那裡,既不必擔心有人闖入泄漏消息引起恐慌,也能確保這些人的安全。
另外,還有一些人,趁著人群在喧鬧,士兵在忙碌,悄悄往外圍退去。
蘇郁岐和皿曄卻已經繞到人群的背後,他們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跟了上百的蘇家軍。
「應該也不能漏,全都抓起來。」蘇郁岐命令道。
蘇家軍身手敏捷、無聲無息地包抄了上去。
蘇郁岐和皿曄飛身躍上一處屋脊,居高臨下往下看著,蘇家軍乾淨利落地拿下了十數人,迅速解往府衙的大牢。
這些人里不會有太大的魚,但他們現在已經無需考慮打草驚蛇的事,前日夜裡皿曄和那些人一戰,已經驚擾到了那些隱在暗處的人,雖然還不知道他們是誰,有著多大的勢力,但宣戰確實已經迫在眉睫。
「如果前夜你和他們的一戰算是初戰,那這一場就算是第二場仗。我要讓他們知道,惹到我蘇郁岐,下場會很慘。」
蘇郁岐本就冷冽的眸光里,如同墜入千年的寒冰,又冷又硬,看一眼便似能將人凍成冰。
皿曄握緊了她的手,溫聲道:「小王爺。」
半晌,卻沒有下文。
「嗯?」蘇郁岐等不到下文,不由偏頭看向他。
他卻將她往懷裡一拉,「走吧,不看了。」
「好。」
兩人下了屋脊,找到來時騎的馬,飛身上馬,催馬往城中走去。
按照皿曄的指示,昨日傍晚已經把所有的病人都集中在了一起。江州城有的是空房子,他命人選了一片已經無人居住的民居,稍作修繕,將病人全都移入這一片民居,便於集中醫治,省時省力。
皿曄帶蘇郁岐來到這片民居前。路上人絡繹不絕,皆是往這裡送病人的。
人誰不怕死。即便是至親之人,生死之前,也須得生出恐懼。很多家裡有病人的,都主動往這裡送。
人情冷暖是一方面,自私冷漠也是一方面,這樣的理智卻也是有優點的。至少,不必耗費官兵之力了。不像今日土台前,要好幾千士兵在那裡維持秩序,才能防住人往城外逃。
兩人下馬,往巷子裡走,隨意擇了一戶,走了進去。
院子裡死一般寂靜,連個人影都不見,往裡走,進了屋子,才聽見嗚嗚哇哇的痛苦的呻吟,夾雜著啜泣聲音,在看地上,鋪滿了厚厚的稻草,病人都在稻草上躺著,那些痛苦的聲音,自然是這些病人發出的。
屋子裡有一個大夫,並兩個打下手的蘇家軍士兵,蘇皿二人進來,蘇家軍的士兵忙遠遠地行禮:「王爺。」
那大夫是一個當地的赤腳大夫,並非是軍中之人,聽見士兵管蘇郁岐叫王爺,連忙下跪,「草民拜見王爺。」
蘇郁岐忙上前將那位大夫扶了起來,道:「免禮。先生為了江州百姓,不懼風險,理該受蘇郁岐一拜。」蘇郁岐說著,抱拳拱手,彎腰拜了下去。那位大夫慌忙地又跪了下去還禮,嘴裡說著:「草民受不起,王爺千萬不要這樣。」
皿曄將大夫扶了起來,道:「先生不必自謙,快起來吧。我們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