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再回家吧。」
等到夕陽沉落,董韶華放堂,去了字畫攤接方巧巧。一起回到家中,不見兒女,正要去找。胖嬸已領著他們過來,將白日裡的事說了一番。少不得要加上婦人特有的添油加醋,說的董韶華有些後怕。方巧巧倒不害怕:「他們說過幾日會再來?」
胖嬸揉揉心窩子:「可不是。」
方巧巧想了想,笑道:「那這幾日我去賣畫,也帶上阿月吧。」
回到家,董韶華說道:「你得忙著顧及生意,阿月又愛玩,不如讓她隨我去私塾,在那都是學生,真要有什麼事,對方多少有所顧慮。」
方巧巧細想一番:「那暫且如此吧。」
吃過飯,洗漱完,哄了三個孩子睡覺。這一天才算忙完了,統共算下來,一日不過歇一個多時辰,但方巧巧卻喜歡這種恬淡日子。剛爬上床纏著董韶華親了一口要溫存,就響起了敲門聲。
好事被打斷,方巧巧已撅了嘴,董韶華回親她一記,笑道:「我去瞧瞧。」
方巧巧卷了被子:「嗯。」
許久不見丈夫回屋,驀地想起今日的事,急忙穿好衣裳和鞋跑了出去,找了一番,夫君卻還在門口站著,有低低的說話聲,聽不清,提了旁邊攆豆子的木棒就往外走。
開門一刻,慕宣終於知曉為何秦嬤嬤會認錯人,董韶華與慕正林,長的都像他這做父親的。只是董韶華面貌少許多驕縱,少許多戾氣。暗嘆,鳳娘,你將孩子教的很好,很好。
方巧巧見了慕宣,詫異的手中木棒直落,咚的落在地上,董韶華忙將她護在身後:「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慕宣的隨從元德作揖道:「公子,老爺千里迢迢來尋,還請您不要辜負老爺的苦心,回到慕家,認祖歸宗。」
董韶華眸色微沉:「我不知什麼慕家,我姓董,往後也是姓董。我只知母親曾說,父親在老家水災後,遺棄了我們母子。如今來尋,未免有些可笑了。」
慕宣問道:「你母親果真那麼說?」
董韶華點頭:「是。」
慕宣默了片刻:「當年的事十分複雜,頗有曲折……」
話未說完,董韶華問道:「我只問一句,遺棄一事,可是真的?」
方巧巧知道丈夫真是動怒了,從她認識他以來,從不會如此打斷別人說話,更不會有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
慕宣動了動嘴,終於出聲:「是。」
董韶華身體一僵,聲音更是沉冷:「夜已深,還請兩位回去,恕不奉陪。」
慕宣說道:「我們暫且住在如意客棧,你如果改變主意,可來尋我。」
「不送。」
說罷,已將門關上,恨不得將這兩人曾拜訪的記憶全抹去。董韶華回到屋中,方巧巧倒了茶過來。喝了一口,苦澀得很,良久才道:「巧巧,母親雖然從不多提父親的事,但聽外祖母說,夜裡卻常是淚濕睡枕。早早離世,不過是得了心病。那樣的爹,為夫不想認,更不想回那所謂的本家。他們衣著配飾不菲,認祖歸宗日子可見富裕。可……只願你和孩子別責怪於我。為夫會好好努力,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方巧巧聽的心疼極了,強笑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要是嫌棄你,我早在當年那土財主托媒婆來時就嫁了,幹嘛嫁給還一窮二白的你,你當我貪圖你美色呀。」
董韶華一瞬被妻子逗樂,心中寬慰,抱著妻子,想法更是堅定。
翌日,董韶華將長子次子親自送去學堂,牽著著阿月去私塾。阿月不知昨夜的事,見爹爹不悅,一路說了許多話與他聽,努力了一路,見父親露了笑顏,也頓覺開心:「爹爹要常笑,擰眉可不好看。」
董韶華憐愛的摸摸女兒的頭:「有阿月在,爹也會多笑的。」
進了村落,還未到私塾,一輛馬車橫停村口,實在霸道,惹的行人側目。阿月也多看了幾眼,先從車身過去,車廂內一人聲音悠悠:「董解元請留步。」
董韶華步子一頓,腔調很是奇怪,頗有點來者不善的意味。停步看去,一個男子俯身從車裡下來,生的肥圓,耳闊口寬,笑道:「在下鄭方。」
阿月只覺爹爹握著的手力道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