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都快活過一個甲子了,卻還是被她騙了,更別說你,那丫頭都快成精了。若非我多了幾分心思,只怕就錯怪你了。人啊,到底是要長點心。」
這話是說給她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
雲羅微點了頭:「謝姑姑提醒。侄媳身子不適,想先行回去。」
「快回去吧。」慕琴見她離去,連看著背影都覺可憐。
雲羅回到家中,心思沉沉。如今除了她的夫君,真不知還有誰可以信任。慕平對自己一直是平平淡淡的,妾侍的孩子她也不想多親近。再親,他們的生母還在,就算喊自己母親又如何,也不是真心的。原以為玉瑩可慰藉她的失落,誰想卻被重傷。
嬤嬤攙著她回屋,還未到門口,就見那站著個小人兒。雲羅同她目光對上,一瞬有些慌神,到底是出身王府,跟在嫡母身邊久了,雖然她不喜斗,但嫡母的手段也並不差,很快就鎮定下來。
慕玉瑩一見她,面上便綻開笑顏,往她飛跑過去,撲在她懷裡:「娘,您可回來了,玉瑩很掛念您。」
這腦袋埋在心窩口上,雲羅只覺心剎那冰涼,強笑道:「怎麼不進屋裡,外頭多冷。」
慕玉瑩笑道:「不冷,見到您就不冷了。」
雲羅拉著她的手往裡走去,進了裡面,同她說了會話,說道:「方才回來時見著你姑奶奶了,還同她問了好,只是……並不樂意搭理我的模樣,倒不知是我哪裡做錯了。」
慕玉瑩心裡笑吟吟,面色淡然:「祖姑母脾氣差得很。」
雲羅稍稍一頓,看著她問道:「她不是回來不久麼?你爹爹親自回大宅見過她了,那日玉瑩沒去吧?」
「沒有,除夕夜是第一回見。」避免被懷疑,慕玉瑩說的十分認真。
雲羅輕眨眼眸,幾乎有些沉不住氣,笑笑道:「為娘也是除夕夜頭回見,看來果真是個脾氣差的姑奶奶。」
慕玉瑩撲哧一笑,雲羅只是靜靜看她像看個笨蛋。對,一如之前她看自己的感覺,被人看穿了也不知,徹頭徹尾的傻子。
用過晚食,慕立成才回到家中。雲羅問在外頭可用過飯,聽見沒有,讓廚子去做飯。
「明日初七,有個同僚外放回來,你也跟為夫一同去吧。」
雲羅說道:「妾身這模樣,怕是不好吧。」她心中自卑,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不願去。出嫁前母親就跟她說過,銀錢如糞土,臉面值千金。她到底不好常跟在慕立成身邊,自己被人指指點點,傳到他耳朵里,給他丟臉,他也會不喜自己。
慕立成說道:「前幾****不是都隨我去了……難道今天不願去,也是這般想的?」
雲羅笑笑:「正月頭初見的都是不得不見的。」
慕立成握了她的手:「我娶你之前也知你身子不便,要是不樂意,不願給你嫡妻之禮,又何苦娶你進門,讓自己難堪?這樣一說,你可想得通?放得下那重負?」
她若是不跟自己同行,旁人還不知要說多少背地話,說他娶妻為富貴,而不是為了她這人。
雲羅不由動容:「是妾身想岔了。」
慕立成淡笑:「那明日可陪為夫去?」
雲羅笑笑:「定會陪同。」
兩人說著話,伺候雲羅的嬤嬤在外邊敲門。得話進來,見慕立成在,稍有遲疑。雲羅也是微微一頓才說道:「但說無妨。」
嬤嬤說道:「方才問過伺候姑娘沐浴的僕婦,說姑娘手上,確實有鞭傷。」
慕立成驀地一怔,這好好的突然說這個做什麼,難道玉瑩將他毒打她的事跟雲羅說了?這可壞事,一瞬目光沉落,喝茶不語。
雲羅痛苦的閉上眼,雖然已先安慰自己,可仍覺難以接受。緩了好一會讓嬤嬤退下,才對慕立成說道:「二郎可知為何妾身要讓嬤嬤告知這個?」
慕立成沉住氣,問道:「為何?」
「只因有人告訴我,玉瑩同那人說,她手上的傷是我所為。」
慕立成一頓,玉瑩說這是雲羅做的?詫異片刻:「是何人所說?」
「姑姑。」雲羅的手還被他握住,這暖暖掌懷,多少讓她生了勇氣,「姑姑說在除夕之前玉瑩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