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王國營寨,如同林木般豎起,將海濱的金灣城團團圍住。三萬多王國軍團匯聚於此,封鎖了陸上的所有通路,也幾乎完全截斷了海路。此刻,寬闊的金灣城,就像圍在木欄中的「魚簍」,而魚簍中的「大魚」們,再也難以逃脫。
面對大軍的圍困,金灣城頭的守軍,一片人心惶惶。城中的羽蛇祭司、太陽祭司們日夜祈禱,舉行獻祭的祭禮,安穩守軍的人心。而隱蛇城大酋夸蛇陣亡後,東方各部的酋長們互不統屬,心思各異。他們每天都舉行議事,卻達不成一致的意見,幾乎在議事的宮殿中吵翻了天。
城中的守軍紛紛攘攘,亂作一團,城外的圍城大軍則有條不紊,做著攻城的準備。王者定下的五日時間,轉瞬即逝。而到了第六天清晨,大軍的攻城便正式開始!
「轟轟!轟轟!轟轟!...」
在城頭守軍驚恐的目光中,二十門銅炮,就在最為平坦的西城外展開。隨後,在兩千王國禁衛的守護下,火炮營操縱著「神賜」的銅炮,轟出一輪又一輪「神罰」的雷霆!
「轟隆!...」
十門太陽神鷹炮,精準地轟擊著城頭的守軍,把樹立的擋箭木板擊倒一片,留下一道道血紅。十門雷神臼炮,則射出呼嘯的大石彈,狠狠地砸在城牆內外。沉重的石彈轟然落下,在堅固的石牆上端,製造出一處又一處崩裂的豁口。而大片的血泊,聚集在石彈落下的地方,就像是西紅柿被拍扁後,流淌出的汁液。
「主神庇佑!射擊!...」
「轟!轟!」
每當整齊的祈禱聲過後,便是一輪轟然的雷霆!神鷹炮一刻鐘能發射兩次,臼炮則一刻鐘一次。令人震怖的轟擊,足足持續了半日,前後射出了數百顆大大小小的石彈,才算告一段落。
過熱的銅炮需要時間冷卻,然而王國的軍團,卻早就等候多時。當「神罰」的轟擊停下,數以千計的托托納克降軍,就扛著雲梯,在王國弓手的掩護中,如螞蟻般攀登攻城。
「主神庇佑!戰神賜下神力,令各部為神而戰!唯有這樣,才能救贖!」
「羽蛇庇佑!守住金灣城!阿茲特克人勾結火山妖魔,是靈魂墮落的部族!」
雙方的武士們用同樣的語言,呼喊著不同的口號,彼此揮舞著同樣的武器,刺入不同的身體中。不過片刻,城頭便染上了新鮮的死亡印痕。這鮮艷的印痕,落入年輕王者的眼中,在湛藍的天與海前,格外生動又醒目。
金灣城頭的守軍,大部分都是來自托托納克各邦的武士。他們沒有退路,士氣雖然低落,抵抗的卻也還算頑強。大量的投矛、滾石、石灰罐,從高高的城頭投擲而下,帶走一隊隊降兵的性命,就像割著地上的雜草。
「天與海,城與人,真是生動的戰場!...看來,金灣城中的守軍,還有最後一口氣頂著...」
修洛特站在高處,望著西城頭的廝殺,若有所思。他看著一隊隊降軍蟻附攻城,冒著射擊攀爬雲梯,登上石彈轟擊後破破爛爛的城牆。然後,這些降軍與城頭的武士們近身廝殺,又像螞蟻一樣在城牆上下死去,一刻鐘便陣亡了數百人!
而城頭守城的滾石、石灰,也在飛速消耗,連箭失都變得稀疏。只是守城的托托納克武士,不斷有新的補充,兵力倒是十分充足。
「果然,臼炮雖然能夠轟破城牆,但需要消耗的石彈與火藥,數量也過於龐大。金灣城的城牆只有五米高,不需要徹底轟塌,應該能用雲梯拿下!」
想到這,修洛特神情平靜,垂下眼眸。王國軍團的火藥武器,都是從湖中都城,千里迢迢轉運而來。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些珍貴的攻城武器,比數量龐大的降軍們,還要價值更高,只會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嗯...再消耗兩日,守城的器械就差不多耗盡了,城中的士氣也降到了低點。然後,禁衛軍團的投擲先鋒們,便可以投擲爆炸的陶蒺梨,試著打開缺口,讓真正精銳的本部武士登城!」
天色漸暮,夕陽西斜。紅霞映著紅血,城牆染著死亡。當收兵的號角吹響,城頭上下的廝殺,也驟然停滯。攻城的降兵們渾身是血,如逢大赦般跳下城頭,撤回後方的營地。
守城的托托納克武士們也氣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