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反應過來。
當此之際,攝政王便是滿清的定海神針,萬萬不可有失!
自己若是還這樣拿不住氣,怕是要誤了大事。
左右看了看,叫了幾個旗丁,往南邊奔去做哨探去了。
……
「咳!」過了半響,多爾袞才醒了過來。
嗆咳了一聲之後,語氣有些虛弱地問「鰲拜,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順義!」鰲拜說到。隨手將半碗多爾袞沒有喝完的參湯,給自己灌了下去。這一路北上,往後怕是再難喝到遼參這種金貴玩意兒了。
「順義……啊?」多爾袞一開始還有些漫不經心,隨即身軀一震,一下便從鰲拜的懷中坐了起來。「怎麼還在順義?」
鰲拜看了多爾袞一眼,說到「你在聽聞盛京和北京俱已陷落的消息之後,便吐了一口鮮血,昏過去了!」
多爾袞面色一白,問到「我昏迷了多久?」
「沒多久,半個時辰不到!」
「半個時辰……我x!」饒是多爾袞一向處變不驚,胸有丘壑百萬,此時也是國罵當頭。
明軍追擊在後,有這半個時辰,怕是都快要追上來了。
「快走吧!別耽誤了!」多爾袞急忙說到。
鰲拜看了看他,有些不放心。問到「你真的,沒問題了嗎?」
「我能有什麼問題?」多爾袞怒到「老子今年不過才歲,猛虎搏鬥過,群狼廝殺過,論起身體強壯來,雖然比不得你這熊羆,但老子豈能倒在這半途?走!」
說罷,徑直跳上了馬背。
其身手敏捷,絲毫不減當年。
鰲拜這才驀然想起來,眼前這位攝政王,乃是以歲之身受封和碩額真參與國政,歲率軍攻破察哈爾受封『墨爾根戴青』,歲領軍破關與明廷的袁崇煥祖大壽鏖戰的不世英雄。
放眼天下,又有幾人堪與其匹敵?
於朝中算得是千古人傑,於軍中也堪為不世名將。
如此英雄,又哪裡是眼前這點區區礙難所能擋得住的?
鰲拜之前本已有些心灰意冷,此時見多爾袞上了馬,心頭卻驀然湧起一股熱流來。
頓時覺得,還未到山窮水盡時。
只要眼前這位攝政王還在,滿清就依然有希望!
「走!」鰲拜大喊了一聲。
意氣風發地喝著一行幾百兵丁,緊緊地跟在多爾袞的身後,向著北面已經近在咫尺的燕山,沖了過去。
前方是漫天風雪也罷,萬里崇山也罷!
只需要跟著那位『墨爾根戴青』往前沖也就是了!
……
這明軍,好大的手筆!
這一句話,多爾袞死死地將它壓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當此之際,女真人的每一分勇氣,都是靠著過往戰無不勝所積累下來的餘蔭。
用一分,便少一分!
若到了此時還不知珍惜,長他人志氣,滅了自己威風,那麼,他多爾袞就配不上攝政王這個名號。
女真,也就真的沒了前途。
然而多爾袞的心底,越是前行,越是細思,越是覺得明軍可怖!
身後仿佛有一隻能夠吞天噬日的洪荒猛獸在追趕一般,恨不能身下的駿馬生出雙翼,一步便將他載到北海。
明軍的北伐,看似只有一路。
其實現在回過頭來看,卻是路路皆指向北伐!
四面八方,沒有一處不是在北伐!
那東南西北四面並舉的作戰方略,一開始的時候,非止南人在嘲笑,就是滿清上下,也是譏笑連連。
只以為那朱由檢心思操切,剛愎自用,好大喜功,不圖實際。
事有輕重緩急,哪兒有眉毛鬍子一把抓的道理?
可是……
西路之軍,意在以攻為守,牽制李自成大大順軍。
南路之軍,乃是打擊那些暗中降清之人,所謂的『第二縱隊』,全都被五花八門的理由給斬草除根。
東路之軍一開始還以為是個笑話,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