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地誇了一句。
關躍把皮衣搭在手臂上朝宿舍走,什麼也沒說。
考古工作已經逐步開始收尾,下午華教授給大家布置的工作都比較輕鬆了,只不過因為出了賊,再輕鬆也不能放鬆。
關躍負傷,被老爺子當做英雄一樣供著。作為救了英雄的英雄,言蕭自然也受到了特殊禮遇,二人一起放假半天,特許在宿舍休息,不用工作。
言蕭的確是累了,倒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特別沉,起來的時候看到透過窗簾透進來灰濛濛的天光,還以為已經是早上。
吳爽不在,她起來洗了把臉,掏出手機給老劉發了個信息。
在那條大魚半遮半掩地露了臉之後,她很想知道現在的上海是什麼情形。
信號不好,老劉的簡訊很久之後才回過來:「上海啊,一切還是老樣子。」
意料之中,但言蕭還是有點失望,這條大魚肯定沒那麼好動。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她的臉,她舉起來照了照,衝著屏幕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管他是誰,就是撬動整個上海灘也要揪出來,當著滿場人說實話的時候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不是嗎?
豪情萬丈,但也難掩失落。她摸出關躍的煙走了出去。
暖春漸濃,溫度也升高了許多,風吹過來都是溫熱的。天黑透了,一輪彎月挑掛了兩三顆星,蛙聲從不知名的角落裡傳出來,一陣一陣。
言蕭靠在牆角抽菸,耳中聽到遠處石中舟跟關躍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
&隊你沒在宿舍休息啊?去哪兒了?」
&附近轉了轉。」
&們沒可能再來了吧?」
&備無患。」
&的也是……哦對了,以為你在休息,晚飯也沒給你留,我去給你另做點兒吧。」
&事,我去廚房看看,你忙你的。」
&行,需要幫忙就叫我,你可還傷著呢。」石中舟的腳步聲遠了。
言蕭倚著牆角,視野里關躍正往這邊走來。四周沒幾間房間亮燈,一片灰暗,在這灰暗裡只有他指間的一點菸火明明滅滅。
他挑著夜色走過來,一步一步。
言蕭默默勾畫著他的輪廓,接近一步就清晰一分,清晰一分就難耐一分。
沒有比他更適合夜色的男人了,天和地都是他的外衣。
關躍在眼前停了步,言蕭知道他看到了自己。
但誰也沒說話,彼此靜靜地對視。
過了片刻他又繼續前行,言蕭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廚房裡根本沒亮燈,更別說有人了。
關躍進去開了燈,捻了煙,挽起襯衫袖口,在鋁製的小櫥找食材。
言蕭倚門而立,饒有興致地看著:「關隊還會做飯?」
他沒轉身:「會點簡單的。」
&正好,我也沒吃呢。」
關躍扭頭,眼神沉靜靜地看著她。
她抱著胳膊叼著煙,倚在門口笑,沖他聳了一下肩:「我不會做。」
理由很光明正大。
關躍轉過身,到底還是伸手多拿了個雞蛋。
外面有隊員說著話經過,離得較遠,反倒襯得廚房格外安靜,只剩下了煤氣灶里火苗呲呲的聲音。
關躍背對著門口,捏著刀的手臂起起落落,身影融在燈火里。
言蕭的視線從他的後頸滑到他的手臂,沒有一處不讓她心神搖盪。
她慢慢貼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隊裡公用洗髮露的味道,但這氣息是獨特的。
&隊聽說過一句話麼?」她稍稍墊腳,貼在他耳邊低語:「會做飯的男人有兩種,一種是有過很多女人的,一種是長期沒女人的。」
&啦」一聲,菜下了鍋,像是要強行劃開氣氛里的曖昧。
關躍放下刀,眼睛沒看她:「為什麼?」
言蕭笑:「女人多的男人懂得照顧人,這種男人會做飯不奇怪;長期沒女人的就得照顧自己,這種男人會做飯也不奇怪。那麼關隊你呢,屬於哪種?」
關躍的眼神終於瞥了過來:「這跟工作有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