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來要挾我!」
他幾近崩潰:「你明知道你對我多重要,你還要拿自己來脅迫我……謝蘊,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
「對不起……」謝蘊絕望地閉上眼睛,殷稷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可是——
「我別無他法。」
兩邊都是我的摯愛,我能怎麼辦?
我當真是想都護著你們的,可是我做不到,唯有如此了……
她抬手狠狠紮下——
「我不抓了!」
殷稷嘶吼一聲,他那麼憤怒和委屈,可不管多痛苦,他終究還是在心愛之人面前低下了頭。
謝蘊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她就知道殷稷會答應,可動作卻沒有停下,刀鋒筆直,狠狠扎進了心口,殷紅的血花瞬間綻放在胸前,刺得殷稷眼睛生疼。
他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不敢置信的把謝蘊摟進懷裡,他都答應了,他都答應了啊,為什麼還要刺下去?為什麼還要刺下去?!
是我答應的太遲了嗎?是不是我答應得太遲了?
「謝蘊,不要,不要……太醫,太醫!」
謝蘊艱難地動了下手指,很想再和殷稷說點什麼,可五臟六腑卻忽如火焚,劇痛瞬間奪走了她的神志,她只來得及再看一眼殷稷,便軟軟地垂下了頭。
「謝蘊別睡!」殷稷驚恐出聲,他將人緊緊籠進懷裡,「別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醒醒……太醫,太醫!」
鍾白和薛京連忙衝進來,眼見謝蘊渾身是血躺在殷稷懷裡,都震驚地頓住了腳。
「這是怎麼了?」
「太醫,快傳太醫!」
殷稷仿佛失了智,機械地重複著那句話。
鍾白沒敢多問,慌慌張張跑去尋人。
船艙外卻熱鬧了起來,王沿擠進門裡:「原來她就是這場災亂的罪魁禍首,這樣的人活該千刀萬剮,怎麼能宣召太醫救人?」
「正是,」荀宜祿一拱手,「皇上,請您即刻下旨將她懸屍示眾,以告慰枉死的冤魂。」
殷稷只是抱著謝蘊,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呆坐著,直到朝臣紛紛附和,那一聲聲「懸屍示眾」震耳欲聾,他才慢慢轉過頭來:「你們說什麼?」
老安王只當他沒聽清,下意識開口重複:「眾人都以為,此等逆賊合該懸屍示……」
「她又沒死,懸什麼屍?!」
殷稷爆喝一聲,他彎腰將人抱起來,他的謝蘊還有氣,只是微弱了一些,還救得過來,一定救得過來!
他起身就往外走,他要給謝蘊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個能讓太醫安心救治的地方。
荀宜祿下意識上前攔住:「皇上,這是罪人……」
「我沒說是她,誰敢給她定罪?」
殷稷看著他,眼底竟仿佛有血海洶湧,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神情,荀宜祿被驚得心神一顫,嘴邊的話再沒能說出來,眼睜睜看著對方就這麼把人帶走了。
殷稷清楚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就近找了間屋子將謝蘊送進去,一進門就讓禁軍將這裡團團圍了起來。
他俯身將人護在懷裡,發誓般低語:「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誰都不行……」
廖扶傷被鍾白生拉硬拽拖了進來:「皇上,太醫來了。」
殷稷抖著手抓住了他:「救她。」
廖扶傷已經看見了謝蘊胸前的血跡,不敢怠慢,當即就剪開衣衫去查看傷口,可隨即就愣住了。
「皇上,這傷不致命,動手之人極有分寸,只是皮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