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過去,跪坐在陸霆川對面,「你還記得我說過,半年後我們如果在一起,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麼。」
陸霆川怔一下,眼神迴避,「不記得。」
程鳶不信。
「蕭佐被關那天,我也想說來著,但……你突然被叫走,我一直想不好該如何開口,」溫柔的目光拂過陸霆川的側顏,「領導,這個刀口……」
「我知道。」陸霆川打斷她。
「你知道?」程鳶不清楚他所謂知道,是什麼程度的知道。
「能別說了麼,」陸霆川垂首,一股無力感襲來,他覺得自己要垮了,「你以為我聽診沒聽出來麼?」
他的頭埋得很低,幾乎扎進膝蓋里。
他是多麼驕傲的男人啊,此刻卻低著頭,卑微又無力。
他的聲音甚至都有些顫抖。
陸霆川已經親口承認,程鳶心裡的負擔也卸下來一些。
看來真讓聞璐說對了,陸霆川早就知道。
比她懷疑他知道,還要早。
程鳶不知道此刻該慶幸還是痛苦。
慶幸的是,陸霆川早知道,卻還是選擇和她在一起。
痛苦的是,她無法預估自己的情況,未來會向什麼方向發展。
「領導……」程鳶的眼眶有點濕,陸霆川的頹喪讓她心裡更不舒服。
「嗯?」陸霆川嗓子有點疼,但還是應一句。
「我會死嗎?」
程鳶的問題猝不及防。
陸霆川意外中招。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眼睛亮晶晶的小女生,胸腔里像被人抽空氣,無法呼吸。
此刻,他突然明白程鳶的擔心來自哪裡了。
大抵是他的垂頭喪氣,讓她感覺到一些不好的情緒。
微微調整,他才勉強扯出一個大概能讓人獲得安慰的笑容。
「傻不傻,有我在,你怕什麼?」陸霆川伸手,勾著程鳶的後腦勺,刻意將她壓進自己懷裡,「抽空,我陪你去做個都卜勒彩超,看看你的肺動脈和右心室的情況,好麼?」
程鳶怔住,淚不爭氣地流下,「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嗯,一直都知道,但不知道怎麼開口讓你去做檢查。」
程鳶邊流淚邊笑。
果然啊,他的懷抱,是這世上最溫暖,最安心的地方。
而陸霆川卻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
他騙了程鳶。
他根本沒有信心回答程鳶那個「我會死嗎」的問題。
他說「有他在」,僅僅只是讓她寬心而已。
這種心理壓力他不能讓程鳶去背負,他說對她負責,就會扛起她的所有。
陸霆川此刻突然有點理解自己的父親。
理解為什麼他父親無論發生什麼事,她的母親或不知道,或最後知道的原因。
也更理解他父親說的,「男人肩上要能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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