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斷一指,啊不對。
自斷一臂,啊不對。
自己斷到只剩下一個指頭,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然後指望對方可憐自己,是這個意思?
宇智波一族都健在時保護不了我,你把他們全殺了,就可以保護我了,是這個意思?
哦,你說你一個人就可以威脅團藏了。
那就更沒有必要滅族了啊!!
至於村子和宇智波一族之間的紛爭。
你搞不定,你可以走啊!
你真的關心我,你帶我走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殺滅宇智波一族是為了將死亡降到最低,我們也同意這個念頭。
那麼,殺滅宇智波一族的可以是所有人,為何非得是你呢?!
為何,非得要在我的面前,讓我親眼看著,你做這種事情呢?
這樣的折磨,就是「愛我」嗎?
面對如此荒誕的真相,佐助只覺得。
自己的人生,像極了一個笑話。
「.在宇智波鼬的計劃中,你會為了復仇而不斷變強。最終,將由你親自殺死他。到時候,你,便是木葉的英雄。
「而他,也可以滿足自己那病態的妄想,成為獨自背負一切的,自我感動式的黑暗武士。」
「住嘴!」
宇智波佐助勉強忍住嘔吐,整個胃痙攣著,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不想再聽了.」
佐助的眼前被淚水模糊著,他手腳並用,向著遠處那毫無意義的黑暗走去。
他只想逃離。
哪怕是剛剛得知真相的那塊地面,此刻也變得骯髒噁心。
難以理解的,荒誕的,病態的真相。
幾乎要將佐助擊潰了。
「.在忍者世界中,這樣殘酷的事情時刻都在發生著。你看不到,不代表他們並不存在。」
宇智波帶土蠱惑的聲音,在身後喋喋不休著。
誰身上,不曾背負著可怕的陰謀和傷害呢?
世間上,眾人熙熙攘攘,看似揚起笑臉的一臉幸福,其實,一個個都是在欺騙著自己的鴕鳥。
每個人都將自己的痛苦深埋於心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渾噩活下去。
那一張張若無其事的面孔之下,誰又能經得起深挖呢?
宇智波帶土盯著佐助的背影,目光哀傷。
宇智波佐助此時,幾乎要站立不住,但依然虛弱地向遠處踉踉蹌蹌地走去。
「我曾在忍界遊歷多年。這個世界裡,四處都是宇智波鼬這樣的病人。
「在忍村的逼迫下,拿起刀劍,失去人性,互相吞噬著。傷害著敵人,也傷害著自己最愛的人。」
宇智波帶土說著。
「住嘴.」
宇智波佐助用只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說著,嘴巴里泛起了血腥的味道。
「忍者們,以愛的名義也好,以恨的名義也罷,以榮耀的名義也好,以陰謀的目的也罷。
「他們只會永不停歇地互相殺戮,互相傷害。血與淚水,其實一直都充斥在這殘酷的世界當中,從未有過一絲停歇。」
「住嘴.」
宇智波佐助精神恍惚。
「遊歷數年之後,終於,我用這雙眼睛親自確信了。
「這世界,全是灰燼,沒有希望!而宇智波鼬對你所做的事情,就是其中最有力的證明!!!」
「我讓你住嘴!!!」
宇智波佐助怒吼回頭,雙目圓睜,眼眶中似要滲出血來,表情極為猙獰。
宇智波帶土頓時一愣。
隨即,面罩下的面容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此時,宇智波佐助那雙暗紅的寫輪眼。
已經從原先的雙勾玉,悄然進化為了三個勾玉。
此刻,宇智波佐助那洶湧且混亂的內心當中,複雜的情緒胡亂翻騰著。
從至愛,到至恨。
再到此刻,全然不可理解的荒誕之感。
佐助只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正在其心灰意冷,想要徹底放棄自己的人生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冷靜地響起:
「不需要對所有人都失望。有病的,是宇智波鼬,並不是整個世界。」
隨即,自來也,漩渦鳴人,日向寧次,君麻呂等人面孔,在宇智波佐助的腦海里閃過。
火影之家中,溫馨的日子;
一起修行時,枯燥的日子;
FUNFUN街上,遊樂的日子;
自來也與鳴人的鬥嘴與打鬧,卡卡西遲到的無聊藉口,日向寧次的囉嗦與煩惱.
那些平日裡顯得那樣麻煩的瑣碎日常。
此刻,終於拼湊成了一副硬邦邦的托盤,承接住了佐助那不斷下墜的心。
佐助定定地站在那裡,努力深呼吸著,緩解此前大腦缺氧所帶來的眩暈感。
「聽好了,孩子。」
宇智波帶土說出了今晚的最後一擊:
「這世上,一切都是如此。有光的地方,必存在黑暗。只要存有著勝者這個概念,就必然存在著敗者。」
「守護和平,守護村子,或守護一族,都屬於利己主義的意志。這樣的意志,就必然會引發戰爭。」
「為了守護愛,憎恨便會孕育而生。」
「這,就是因果關係,不可能被拆分開來。」
「而我的目的,是斬斷這世間的因果,創造出只有勝者,只有和平,只有愛,只存在這一切的世界!」
宇智波帶土,越說越進入狀態,說到最後,自己的內心也隨之激盪不已。
最後,右手伸向前方,對宇智波佐助作出了邀請之姿。
「我說,小帶土啊」
宇智波佐助此時已恢復冷靜,寫輪眼也收了起來,恢復了黑色的眼睛。
只見他重新走回餐布面前,拿起了最開始宇智波帶土所剝好的那顆橘子,開口說道:
「我,是很討厭與人辯論什麼的。
「但是,如果有誰一定要讓我聽從他講的東西,我也會時常感覺到厭煩。」
「火之意志也好,你這個只有愛的世界也好,乃至,」
佐助的情緒又有些激動,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緩聲說道:
「.乃至,宇智波鼬的想法和理念,我都不是真的很感興